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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 / 2)



放置在车内的可疑物品又造成了话题。



所有人都将之与渡边笃人的恐怖行为连结。



电视节目里,专家呼吁民众注意电车内的可疑物品,在那之后画面映出新宿车站的模样。避免搭乘电车的人们,在车站形成等计程车的队伍,而男性播报员则热情地访问这条队伍上的人。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部分,就是他们的发言剪接得很不自然,应该是因为拿掉了「渡边笃人」的本名之故吧。媒体似乎也正为了要怎么对应著未成年恐怖分子而困扰,时事评论家不能支持他,也不能太夸张地加以批判,只能反覆说些不痛不痒的发言。



相对的,网路上完全没有任何顾虑地揭露了渡边笃人相关情报,似乎也有人打电话去渡边笃人生活的设施以及就读的高中,并将当时电话中的应对内容全部写了出来。



十五岁少年自行揭露本名与长相,并策划爆炸恐怖行动──这一般来说不可能采取的行为,不仅被海外媒体大肆报导,短时间也似乎对日经平均股价造成很大影响。



比起爆炸恐怖行动本身,针对致使交通机关停摆的批评声浪更大。不同媒体估算出的经济损失额虽然有几百亿到几千亿之间的差距,仍不改民众的愤怒声音。



尽管如此,仍能找到拥护渡边笃人的部落格,令安藤有些意外。不过,他在读完部落格之后只有傻眼,因为尽是些把渡边笃人的恐怖行动,强行解释成现代年轻人将不满诉诸社会的拥护内容。从留言来看,应该是看到渡边笃人端正的外貌而产生的粉丝。



艺人的SNS帐号则因一条「渡边笃人该处以死刑,少年法太宽松了」发言而成了战场,留言栏分成赞成与反对两派。有人拥护渡边笃人,表示不应在逮捕归案之前妄下定论;也有人表示这说得真是好,而后者呈现压倒性多数。



事件发生之后,随著时间经过,造成的影响渐渐浮现。



但渡边笃人还没有被逮捕归案。



事件发生后过了三十二小时,调查终于开始触礁了。



安藤虽然去拜访了灰谷谦的老家,但一家人都不在。就邻居所说,应该从昨天就没人在了,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灰谷谦的母亲灰谷美纪似乎不太和邻居往来,原因应该出自灰谷谦过去犯下的案子吧,总之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荒川调查了灰谷谦老家这一带所发生的案件。这几个月下来都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件,也没有失踪人口相关情报。至少可以得知,渡边笃人没有加害于灰谷谦的家人。



安藤认为,接下来应该很难继续追查渡边笃人的过去了。



于是他们打出下一张牌。利用从富田绯色那里问到的信箱帐号,传电子邮件给灰谷谦。



但没有收到回信,也只能认为对方理所当然会戒备而死心。灰谷谦曾一度被周刊杂志毁了人生,心中当然会恨吧。



安藤等人在这之间不断工作,几乎连觉都没睡。主编称赞安藤等人的采访成果,立刻积极地决定在下一期刊登特集报导。过去发生在渡边笃人身上的事件、与比津议员之间的争执、拜访富田绯色家等,足以写成报导的情报已经齐备。



不过,这篇报导无法剖析渡边笃人的心理──安藤心里抱持著类似这样的不完整感觉。



结果,渡边笃人与恐怖行动之间的因果关系仍然不明。



也没有其他可以采访的对象。他曾待过的设施与高中已经拒绝了采访,好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当他在编辑部沉思时,荒川搭话道:



「话说,在电车里面发现的可疑物品究竟是什么?」



关于可疑物品这边,已经从新谷身上获得相关情报。安藤以富田绯色的一部分情报作为交换,让新谷告诉他目前的搜查状况。



「看来似乎真的是想利用硫化氢引发的恐怖行动。包包里面装了清洁剂和农药,让酸性清洁剂和石灰硫磺合剂在指定时间混合。」



「混合之后才会产生危险对吧?」



「嗯,如果没有接到可疑物品通报,很可能造成死者出现。被逮捕的似乎是一个女孩子,没有身分证件,完全保持缄默。」



目前还无法得知这位少女是什么人。



但审问她的是国家机关,只要警察花上几个小时逼问,迟早会招吧。



「关于这个案件,警察怎么说?」



「似乎相当困惑。渡边笃人背后没有任何组织操控,目前推测指向他是单独犯案,或者只是依靠少数几位协助者执行恐怖行动。也就是所谓孤狼型的恐怖分子。」



安藤把新谷所说的内容告诉荒川。



公安警察虽然去问了各大反社会团体的相关情报,但无论对左派、右派甚至新兴宗教团体而言,都是出乎意料的爆炸恐怖行动。



「安藤先生,这个案子真的哪里怪怪的。」



「这我也知道。」



「我看不出笃人小弟的目的为何。」



这是全日本所有人都在意的问题。



安藤等人也没有具体答案,虽然已经知道渡边笃人是为了报复才追踪加害者,但这到底要怎么跟爆炸恐怖行动扯上关系呢?



「能够想到的只有对少年法的愤怒,但如果是这样,为什么不发出犯罪声明呢?他只要发出『我是少年犯罪的受害者,因为对少年法太过愤怒才引发了恐怖行动』之类的声明就好了,一定会有很多人赞同。」



安藤想起之前激动不已的荒川。



只要知道渡边笃人的过去,应该就会有像荒川这样拥护渡边笃人的人出现。虽然不见得认同恐怖行动,但他的遭遇、他对少年法的愤怒,应能博得大量同情吧。考量到他才十五岁,就更不用说了。



「不过,这样下去,笃人小弟只会被认定是凶残的恐怖分子。」



「不是『不过』,渡边笃人已经是凶残的恐怖分子了。」



「可是我实在不认为事情只是这么单纯,他一定有所目的才对。他想必被什么人威胁了吧。」



「确实莫名其妙的点太多了些。」



荒川的疑问是再合理不过。



渡边笃人为什么不把犯罪声明发到网路上呢?



既然痛恨少年法,为什么不向社会诉说这点?



「不,不对。」安藤察觉了。「或许他是不需要发出犯罪声明。」



有件事情该确认一下。



安藤立刻拨出电话。



安藤再次约了比津,很幸运地他空出了时间。安藤在比津带领之下,进入某店家的包厢之内。



「对不起,又打扰了您的时间。我有件事情怎样都想确认一下。」



入座之后,安藤立刻开口说道。



「这次的恐怖犯罪将会成为少年法重罚化的契机吗?」



这是比津对渡边笃人和荒川都说明过的事情。在少年犯罪总数下降的现在,想让少年法往重罚方向修正,就必须有相应的事由才行。



这点毫无疑问,有许多现实是无法只靠诉诸情感来改变。



但实际上,至今少年法已经好几次修正过。



「关于这点呢。」比津颔首。「若想提少年法修正案,特别是往重罚方向修正,就必须要有强大动机。例如──」



「远远超出少年法想像的重大犯罪。」



比津「嗯」了一声同意安藤发言。



最具代表性的,就是一位十四岁少年犯下的连续儿童杀伤案。以此案为契机,追究刑事罚则的最低年龄──触法年龄下修了。或者像是在长崎发生的小学六年级学生杀伤案,以及十二岁少年犯下的诱拐案,因这些案件的关系,送往少年感化院的年龄大致上下修为十二岁以上。当然,事情并不会单纯到因为单一案件就执行修法,但毫无疑问这些都是造成修法结果的重大契机。



「我也想过同样的可能性。」比津说道。「若渡边笃人的目的是修正少年法,那他只要被逮捕就好。甚至该说,他出面提出修正少年法的诉求,只会引起世间反驳吧。」



这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状况。



假使身为恐怖行动主嫌人的渡边笃人具体喊出希望少年法重罚化,很有可能招致世间反感,变成「轮不到你来说嘴」这样的结果。



「既然如此。」安藤说道。「渡边笃人就是希望成为一个凶狠罪犯,并遭到世间非难吗?」



「只要媒体不要帮倒忙,他的愿望应该会实现吧。一位与网路社会紧密关联的少年,透过网路上得来的情报制作炸弹,并发起前所未有的恐怖行动──确实没有什么案子比这更适合拿来修正少年法了。」



比津喝了一口送上来的乌龙茶之后说道:



「可是若媒体把渡边笃人塑造成无法承受孤独的悲剧小孩,舆论就会分成两派吧。说不定将无法带到重罚化这个方向上。」



安藤没办法回话。



十五岁,虽然不若成人那般成熟,却也很难算是小孩,实在是非常尴尬的年纪。世间究竟会怎样看待他?



「安藤先生。」比津挺出身子。「我认为你是持续追踪少年犯罪受害者的伙伴,所以告诉你。」



「什么事?」



「现阶段就是分水岭。目前案件还没有造成死亡,这当然是好事,但也无法否认这样无法成为修正少年法的决定性因素,如果想大幅修正少年法,舆论的力量不可或缺。」



比津以强而有力的眼神看过来。



「若要抚平受害者的遗憾,就有必要加上渡边笃人是无法更生的穷凶恶极罪犯这样的印象。」



原来如此,这就是比津之所以如此配合采访的原因啊。



也就是说,他希望安藤操控舆论。



安藤舔了舔乾燥的嘴唇。



「渡边笃人本身变成凶恶罪犯,可以引导舆论走向少年法重罚化──比津先生,您真的相信这样的假设吗?」



「安藤先生你也是这么想的,对吧?」



安藤摇摇头,这只是诸多可能性其中之一。



不要小看煽动这种操作方式,别以为我会被这种笑话钓到。



「我觉得要下定论还太早,我没打算报导出被扭曲过的真相。」



安藤之所以来拜访比津,是为了确认。



而不是跳下来搅和政治家的肤浅操作。



「比津先生,没有真相,只为了煽动舆论的报导就是单纯的政治宣传。您每届在地方选区的得票率愈来愈低,也曾因为针对少年犯罪的激烈言论而被媒体严重批判。其实您心里应该有所盘算,想要利用这次案件,扭转身为长年诉求重罚化的人的评价吧?」



毕竟这是个很大的案子,非常适合用来拉票。



比津虽然以活力十足的新进年轻议员身分受到注目,后来渐渐黯淡失色。加上针对少年犯罪的激烈言论不只一次被律师抓来当成把柄,甚至传闻在党内遭到孤立,当然会想利用这类大型案件做出一些成果吧。



虽然这是相当一针见血的见解,但安藤顾不了这么多,一口气说完。



想要记者放弃新闻学的人,终究无法视为伙伴。



「事情并不是这样。」



比津乾脆地否定。



「我只是想实现渡边笃人的愿望而已。」



「还没办法断定这就是他的愿望。」



「安藤先生,你没有实际看过,对著我诉说『为什么少年法不会改变』时的渡边笃人是什么样的表情。你应该很清楚这些不能只说空泛表面,受害者的应报情绪究竟是什么样的。无论是否正当,都应将舆论引导到重罚化的方向上,而这只有比任何人更早开始追踪渡边笃人的你做得到。这次的案件,是能够大幅度修法的绝佳机会。」



比津以足以射穿人的目光看向安藤。



他的声音之中蕴含强烈怒气。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持续追踪受害人的!」



为了什么啊。



面对这强而有力的提问,安藤无法立刻回答。



他知道在自己的心中,有著认为比津的假设或许正确的自己存在。



渡边笃人憎恨少年法,加上支持他的家人已经不在了。



「精神不安定的十五岁少年对保护加害者的少年法抱持恨意,他半是变得自暴自弃,发起一连串恐怖行动。他不需要犯案声明,只要被逮捕,舆论就会擅自认为该加以重罚。」



这么整理下来,就会觉得说得通。



至少一个十五岁少年发起恐怖行动这种异常状况已经发生了。



这样的推想确实足以解释现在这样的异常状况。



「但是,我认为渡边笃人不是单独犯案。」安藤说道。「您告知渡边笃人少年法的现状,到他实际犯案为止之间过了四个月。这段时间要能准备炸弹实在是太短了,首先我们得找出协助他的人才行。」



这只是偏离论点的作法,比津当然能看穿这点程度的小事。



安藤觉得内心一阵重压。



到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心中也有著想要拥护渡边笃人的情绪。



只能对自己傻眼。



这样不就没资格笑荒川了吗?



‧‧‧



「不能在电话里面说的内容是什么?」



晚上,安藤在警视厅前等待,新谷便现身了。



「抱歉,这次的情报有些特别。」



在电话里面,新谷都只会说些迟早会被新闻报导出来的内容。警察内部可能也有要小心通话被旁听的规定之类。



安藤首先确认:「你们还没找到渡边笃人躲在哪里吗?」



「还没。渡边笃人的智慧型手机不知道是不是坏了,总之无法追踪讯号。我想第二段影片应该是透过别的终端机,利用室内的免费无线网路,并经由匿名浏览器上传的。现在我们正在一一追查收集到的所有目击情报。」



「为什么不公开监视摄影机的影像?应该有拍到设置炸弹前后的影像吧?」



新谷轻轻呼了口气。



「上头还在议论,因为对象未成年的可能性很高,所以才犹豫。不过,如果没办法将他逮捕,迟早会公开吧。好了,正事是什么?」



「我有些照片想请你看一下。这个人跟案子有没有关联?」



安藤从口袋掏出一张照片给新谷看。



那是两年前,在某一家超市工作的少年照片。



「安藤,你知道这家伙?」新谷睁大眼睛。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新谷皱眉。



但立刻回答了。



「渡边笃人的关系人。在车站月台放置炸弹的,就是他。」



「真的吗?」安藤拉大音量,他以为自己听错了。「呃,难道说渡边笃人其实不是炸弹恐怖行动的执行犯吗?」



新谷加以肯定,并立刻开始说明。



如果发表执行犯另有他人的消息,很有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在渡边笃人与执行犯被逮捕归案之前不会报导出来,也是基于警察这边的判断。



「这照片在哪拿到的?」新谷小声问道。



安藤边按著额头边回答。



「灰谷谦,就是三年前杀害美智子的人。」



「就是这家伙啊。」新谷动了动眉头。「原来如此……就是他啊。」



新谷脸上表情之所以没有太大变化,应该是职业病导致吧。



「谢谢你提供贵重的情报,我们会立刻逮捕这家伙。」



新谷给了一个可靠的回覆之后,就转回警视厅里了。



但安藤在心里说了声不好意思。



他并没有告诉新谷灰谷谦的联络方式。



获得贵重情报的是安藤。



灰谷谦与这个案子有关──那么当然就有办法准备钓他出来的诱饵了。



灰谷谦指定了在东京与神奈川之间的一座小镇。



安藤从警视厅离开后,立刻发送电子邮件给灰谷谦,内容则都是瞎掰的。尽管这违反采访道德,但他也不管了。透过至今收集得来的情报,他能推敲出灰谷谦可能上钩的条件。



结果确实如安藤所料。



隔天早晨,灰谷谦回覆了。



灰谷谦选择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公园碰面,除了入口之外没有设置任何监视摄影机,只要跨过栅栏,就可以进入公园腹地,然后没有任何可以供人躲藏的地方。应该是灰谷戒备著警察吧。



邮件里面指示安藤等人到操场中央等待。



平日的公园里除了安藤等人之外别无他人。只有冷冽的风吹著。



「他真的会来吗?」荒川说道。



这回安藤让荒川也跟著来采访,荒川应该是认为只让安藤一个人来会有危险,于是自告奋勇要跟来。



「他是过去杀过人,这次爆炸恐怖行动的执行犯对吧?这样的人会悠悠哉哉地现身吗?」



安藤对荒川隐瞒了灰谷谦的一部分过去,他只有平铺直述井口美智子遭到杀害的事实,并没有提及她是自己情人的这个部分。



「应该会来。」安藤看著时钟说道。「照我推测的话。」



约好的碰面时间是上午十一点。



离约定时间过了二十分钟之后,灰谷谦现身了。



许久未再见到面的灰谷谦。



他体格壮硕,身高应该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吧,头上针织帽拉得很低,并戴著一张黑口罩遮脸。唯一暴露在外的目光凶恶,不停地交互瞪著安藤与荒川。



安藤心想,这家伙真像条野狗。骯脏、凶暴,不受到任何束缚的野兽。



「你是灰谷谦吗?」安藤问道。



其实根本不需要确认,安藤两年前就知道了他的长相。



「记者真的很强耶。」



灰谷谦拉开口罩说道,声音低沉。



「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我这边来了,连警察都还没有察觉吧?」



他从裤子掏出一把蝴蝶刀,指向安藤。



「我们换个地方。听好了,别想报警。」



对安藤来说,换去人烟稀少的地方正合他意。



总算找到这里了。在获得情报之前,要是被警察就这么抢去可就亏大了。



当然要等灰谷全部招了之后再报警。



问题在于眼前这个人是否愿意让安藤报警。



安藤等人遵从灰谷谦的指示走在前面。



接著看到一座废弃小工厂,应该是很久之前就停工了,写在墙上的公司行号名已经模糊不清。



如果安藤没有记错,这里应该是许多地方小工厂林立的地区。随著地方衰退,荒废的事业跟著增加,甚至连拆除厂房的费用都支付不起,于是只像这样留下了废弃工厂建筑物。即使坏人跑进去住上几天,或许都不会被马上发现。



铁卷门锁已经坏了,应该是用铁撬撬开的吧,上头充满鲜明的伤痕。



废工厂里面散落著随手包食物的垃圾与空宝特瓶,从垃圾的数量看来,应该是一到两人份。安藤环顾周遭,没有看到渡边笃人的身影。



「这里只有我。」



灰谷谦拿起一个宝特瓶,一鼓作气喝光,而且连续喝掉两瓶。



这种异常的口渴感觉,让安藤想起过去曾见过的合成大麻素成瘾者。说不定灰谷谦也染上了这类毒品。



灰谷谦一副很美味的样子抹了抹嘴后说道:



「我之所以信任你们,是因为你们家的周刊对坏小孩绝不轻饶。以前你们写过我的报导吧?毫不犹豫地就刊登出来了。」



安藤没有说那篇报导就是自己写的,目前还不适合惹怒他。



「依你的口气,采取恐怖行动的目的,果然还是想修正少年法吗?」安藤问道。



「竟然连这点都察觉了,那我就可以省略解说啦。」



灰谷谦压低声音笑了。「帮我忙。」



安藤和比津的推测似乎正确。



这桩爆炸恐怖行动的根本关键还是在少年法上。



「但是,我不懂。」安藤凝视著对方。「为什么你会与此案有关?我看不出你为了修法而采取行动的动机。」



「喔,原来这部分什么都不知道啊。」



嘲笑般的笑容让人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