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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渐改变的D班(2 / 2)




「没关系。我并没有想硬从你身上问出什么。」



「如果是敌对班级的话,都会尽可能地想要情报吧?还是说到头来,从A班的立场看来,这是你们不把D班当作对手的从容表现?」



葛城稍微露出伤脑筋的表情,并往前迈出了几步路,接著从窗户环视外头。



「我现在正被种种棘手问题追著跑,只是没余力注意别班。」



「你对堀北说过呢。叫她注意龙园。」



我只对葛城拋出直接得知的消息。



「那家伙只要为了赢,都会不顾形象地前来找碴。有时候会不择手段,像是做出如恐吓或是暴力的行为呢。」



然而,实际上葛城戒备的不只是龙园吧。倒不如说,他应该对潜藏在A班的坂柳才加强了戒心。话虽如此,我却刻意不提及那件事。



坂柳有栖是个知道我过去,且谜团重重的学生。我若贸然打草惊蛇应该就会被蛇咬。



「恐吓或暴力吗?要是被学校知道的话,感觉会是很危险的事呢。」



「这代表他就是会手法高明地做出那种事的男人。请你继续劝堀北别小看那家伙。虽然这举止很像对敌人雪中送炭,你或许会感到警戒,但龙园对A班或B班,以及D班而言,都是共通的敌人。」



C班与所有班级为敌地在战斗,因此事实上就是这样吧。然而,葛城有和龙园一度联手的迹象。不知能否一概相信。



我想到那件事,葛城好像就感受到了我的不信任感。



「你无法相信吗?」



对于这项询问,我决定稍微深入核心。



「老实说,我也有无法相信你的部分。很难判断要不要把你的话如实转达给堀北。虽然我无法说出消息来源,但有传言说你和龙园合伙过。那是谣言吗?」



「……你是在哪里知道那件事情的。不,这也不必深究吧。」



葛城好像马上就得到了某种答案。他没有失去冷静,继续说道:



「现在我很后悔。虽然说是因为我心情上一时无法放松,但我实在不该跟他扯上关系。正因如此,我才希望你把这当作忠告。假如和那家伙接触,可是会受诅咒的喔。」



我不知道会有什么优缺点,但葛城应该亲身体验过了吧。话中可信度不太明确,却莫名地有说服力。



「我一开始明明就很清楚——清楚和那家伙联手的危险性。」



「也就表示那项提议就是有如此价值吧?就联手的意义来看。」



葛城自嘲似的轻笑。



虽然我想这是鸡婆,但葛城的表情不带一丝从容。他应该也没有焦急或不安的情绪吧。我决定再稍微深入询问。



「我知道你戒备龙园,但问题应该在A班和B班吧?我看见十月公开的班级点数喽。」



葛城紧闭双唇,看来并不是不在意那件事。



A班在无人岛结束的时间点,班级点数增加到一千一百二十四,展现出顺遂的情况,不过在船上特别考试、体育祭上却大幅丧失点数,退到八百七十四点。对照之下,追在后头的B班则是七百五十三点。除了起跑时曾经在同样水准,这是目前最接近的差距。



做个补充,C班是五百四十二点,我们D班则是两百六十二点。



「我确实只能承认这不是个很好的状态。我被学校结构耍得团团转。无法完美掌握班级点数的构造也是因素之一。」



他果然不会贸然提及坂柳的话题。



话虽如此,但就如葛城所说的那样,这所学校的点数系统有问题也是事实。



看似简单,却意外地有许多难以理解、不明确之处。



试著回顾就会很容易察觉了,入学之后学校就马上对迟到、缺席、上课态度进行严格的审核。事实上我们D班就深受其影响,一次吐出了所有班级点数,这件事我现在仍记忆犹新。



然而,现在上课态度等等却没有反应到点数上的迹象。



现在我们当然都有在认真上课,但我不认为扣分已经完全消失。



现在想想,那说不定就是最初的「特别考试」呢。



「我原本是出身于乡下的国中,这地方和我想像的高中生活截然不同。」



葛城这么说完,就有点不满地双手抱胸。



「虽然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但这所学校是个有著难以理解,且不可思议构造的地方。最近我又再次感受到了这点。原本同年级的学生们应该要友好相处,彼此绝对不该互相敌对。」



只有不同于普通学校生活的这点不会有错。学校创造了学生们难以和睦相处的机制。那也可说是由互相竞争的规则构筑而成。根据状况不同,也会发生要踢掉对手的互相憎恨的情况。这里就是这种学校。



只是相对的,自己人……也就是自己班级里的团结度基本上就会提升。



唉,虽然这个班级团结性,除了B班之外,其他班级实在都很靠不住。



D班有许多欠缺统整的单独行动,加上C班独裁政权,然后A班因为争夺权力分成两边——这实在是很难以言喻的状况。



「你不会觉得很不知所措吗,绫小路?」



「老实说完全不会。只是想法不同,这点不会影响我判断这所学校的好坏。如果撇开非得以A班为目标的这种框架,这里就是间有魅力到令人感动的学校。只要在一定程度上努力,我们何止不愁食衣住,甚至还会因为学校支付的点数,得以获得花在娱乐上的金钱。学校里的任何设施都准备得很周到,而且无可挑剔。」



这点是住在这间学校所有人的共通想法吧。只要不是像仙人那样,喜欢极端山中生活的怪人,没有人会不欢迎现在的环境。葛城也无法反驳。



「我同意。要说有让人不满的地方,就是环境太完美吧。我不认为这是高一生可以受到的待遇。我们又不是熬过了特别困难的考试……说太多废话了。总之,请你好好向堀北转达龙园的事情吧。」



我受到寡言男人的建议,答应他会转达堀北。



事实上,龙园也正扎实地对D班发动攻击,试图击溃我们。



「你应该也只是想平稳度日吧。我们彼此都是辛苦不断呢……」



我不由得这么嘟哝。



2



当晚,我在房间放松时,轻井泽打了过来。我们交换了联络方式,但我仍对初次接到的电话有些惊讶,尽管如此还是接了起来。



『我有点事情想问你。』



我操作通话按钮,把手机贴在耳际,轻井泽马上就这么说。



「如果有我能回答的,那倒是可以。」



『你被佐藤同学告白了吧?』



我对意想不到的疑问语塞。她怎么会知道那种事?



『我先说,班上有几个女生都已经知道了。』



「你到底有传达多快的消息网啊。这可是比网路还快。消息源是谁啊?」



『什么是谁,就是佐藤同学本人呀。我事前就知道她今天要告白了。』



这就像内线交易之类的吗……不,好像不太对。



「所以中午你才会看我这边?」



『……你果然有发现?』



「谁要和谁告白都无所谓,为什么还要互相报告那种事啊?」



『因为女生就是这样。事后互抢也很麻烦吧。』



这就是想要在所有物上先写名字那样吗?



男生也有类似的现象,所以或许也不会不可思议……



即使如此我也有无法理解的地方。



「什么互相争夺,心仪对象相同的话,就算做不做宣言也差不多吧。」



『完全不一样。要是突然宣言正在交往才会招人厌呢。是说,那种事情怎样都好。我想问的是你的回答。』



不,被问那种事情,我也很伤脑筋。



「我的回答如何都不关你的事吧?」



『是不关我的事……但该说不是毫无关连吗?你来威胁我做出各种事,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会很在意。女生的资讯网很广,相对的,若是多余谣言传遍,我可是会很伤脑筋。我卷入麻烦事的风险也会增加。懂吗?』



换言之,我和佐藤交往就会有说出关于轻井泽多余资讯的危险性。或是只顾虑佐藤,而疏于保护轻井泽。也就是说,她是想到这种事才打来的。再怎么想显然都是她想太多。



看似合理却又没那么合理。轻井泽倾向进行与外表、言行不相衬的逻辑性思考,但这次有点太强硬了呢。



「反正你不必操心。」



『你打算接受告白呀。』



「我没那么说吧。」



『你很像在那么说吧,因为你现在没肯定地说自己拒绝了。唉——感觉看得见你的内心耶,反正你就是会把她来告白当作藉口,然后想著色色的事情吧?毕竟男生就是那种生物。』



她的想法跳跃得很夸张。这就像是父母对在运动会上拿第一的孩子抬举过头,说将来能当上奥运选手一样的思考过度跳跃。



「就算男人是那种生物,但起码现在的我没有那种情感。」



『那你就证明啊。证明你拒绝的理由。』



「什么证明啊,我没被告白。她只说希望从朋友当起,并且交换联络方式而已。」



『……原来如此。原来是那种感觉啊。』



为何我就非得对轻井泽说这种事呢?实在是太难为情了。



「这根本就谈不上什么接不接受告白吧。我们交换联络方式就结束了。」



『哦……算了,总之今天我就先当成是这么回事。』



轻井泽的态度实在很高高在上。



都接到了她的电话,我就顺便先把该确认的事情解决吧。



「我想先问一件事,你在那之后都没被C班的真锅她们做些什么吧?」



『……嗯,目前没问题。』



她的声调下降了一两阶。对轻井泽而言,这是她不想被提及的事件。



「我自认有采取对策,不过万一发生了什么,你要立刻通知我。就算是那种不准你说出去的强烈威胁,你只要告诉我的话,我就一定会解决。」



轻井泽惊讶地屏住呼吸,从电话的另一端传达了过来。我的表达有点强硬过头了吗?



『……我知道。该怎么说呢?要是不请你派上用场,我也会很伤脑筋……』



为了在这间学校存活下去,轻井泽无论如何都必须守住现在的地位。



为此,她必须先彻底封住知道真相的人物。



然而,真锅她们那种程度的学生应该连真相为何都无法理解吧。问题应该在于跟在她们身后的龙园。根据状况不同,我会不得不攻击那方。



不,那个时刻恐怕每分每秒都正在接近。



『话题岔开了,佐藤同学的事你要怎么办?交换了联络方式,也就代表有往下发展的可能性吧?』



「我正采取保留态度。起码我对佐藤一无所知。今后对方也未必就会来联络我呢。」



『那么,佐藤同学要是不继续缠上来,你就会甩掉她吗?』



「什么甩掉她,我们也只是交换了联络方式。我应该不会主动联络吧。」



我没勇气光明正大邀她约会,再说也没自信把情况带到告白方向。



『是吗,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喽。』



轻井泽好像同意了什么事情似的准备挂断电话。



「轻井泽。」



『干嘛?』



我以为或许赶不及,但叫住她之后,电话没挂断。



「先把和我的手机通话纪录删除吧。」



『那种事我早就做了。就连邮件也是。』



「真不愧是你。」



就算没有指示,轻井泽好像也有好好地在做事。



『如果只有这些事情,我可要挂掉喽。』



「嗯。」



我在最后加上这段对话,并结束通话。



其实我在烦恼该不该再说一件事,但还是作罢了。



因为我判断就算在现阶段说出未来的假设,那也会变成轻井泽的重担。



即使时刻到来,如果是轻井泽,她应该也会做出最低限度的应对吧。



而且——届时被要求做出「物理上」的应对也会无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