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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与谎言(2 / 2)




「折衷方案吗?」



「我有把握须藤同学这次做了伪证。」



「你这家伙——!」



须藤准备扑上去,腰也已腾在半空中,我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



「这场讨论不管持续到何时,想必都会是两条平行线。我们不会改变证词,而你们那方也与目撃者串供并且不放弃挣扎。换句话说,我们都不停地在一来一往说是对方撒谎。这张照片要作为决定性证据,说服力也很薄弱……因此,以下是折衷方案。我认为我对C班学生多少也有责任。由于我方有三个人,而且有一个人似乎有著惯于打架的过去,这点也有问题。所以,给须藤同学停学两周,而C班的学生们则处以停学一周的处分,这样如何?惩罚的轻重差别,则取决于有无伤及对方。」



堀北的哥哥默默地听著坂上老师的发言。



这也能说是C班同意做出一半的让步。



要是没有佐仓的证言及证据,须藤恐怕会受到一个月以上的停学。



惩罚若能低于一半,那也能说是相当大的让步。



「别闹了!喂!开什么玩笑!」



「茶柱老师,您怎么认为呢?」



坂上老师完全不理会须藤,继续进行话题。



「看来已经得出结论了吧。我没有理由拒绝坂上老师您的提议。」



以折衷方案来说,这内容确实无可挑剔。堀北抬头看了天花板一眼,似乎冷静地认清事情只能到此为止。再怎么抵抗、挣扎,只要证据没有百分之百的证明力,就无法获判无罪。堀北一开始就很清楚这点,并且判断这就是折衷方案了。我认为作为D班的学生,堀北真的很了不起。



——然而,作为以A班为目标的学生,她若打算在这里放弃的话,就不及格了。



我原本打算到最后都不作发言,但我现在决定要帮点小忙。



就把它说成是我对佐仓展现勇气所表示的敬意吧。



「堀北,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



她没有回话。不,她好像是连能回应的话都没有。



「我脑袋不好,完全想不出半个解决方案。岂止如此,我还认为应该要接受坂上老师提出的折衷方案。」



「是吧?」坂上老师如此说道,接著浅浅一笑,推了推眼镜。



「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有什么证据能够佐证须藤无罪。不对,因为这完全不存在。假如这是发生在教室或者便利商店里的话,就会有更多学生看见,也说不定就会有确凿的证据。根本就没有纪录能够证明佐仓有完整看见。假如是在没有人烟,也没有设备的特别教学大楼,这也莫可奈何。」



「唉——」我叹了口气并左右摇头。



堀北往我这里看来。我直视她的双眼,接著如此总结。



「经过谈话,你也懂了吧。无论再怎么申诉C班也不会承认这是谎言。而须藤也不会承认说谎。这种事不管再怎么进行都会是两条平行线。我甚至觉得要是一开始没进行谈话就好。你不这么认为吗?」



堀北将视线往下移,然后低下了头。堀北会怎么解读我所说的话呢?



假如她只按照字面上理解,那一切就到此为止了。这样也好。



「已经够了吧?那么代表D班的堀北同学,请你说出你的意见。」



坂上老师照字面去理解我的话了。换句话说,他把它视为战败宣言。从C班立场看来,只要别让须藤获判无罪,那他们就赢了。他脸上浮出胜负已分的从容表情。



「我知道了……」



堀北如此回答,接著慢慢抬起头。



「堀北!」



须藤喊道。这是个比起谁都还不愿意承认,甚至无法承认败北的男人所发出的怒吼。



然而,堀北却没有停下来,并且说出自己下的结论。



「我认为引起这次事件的须藤同学有著很大的问题。如果要说为什么,那是因为他完全没有去思考自己平时的行为,以及对周遭所造成的困扰。他有著一天到晚打架的经历,而且也有著只要有什么不满就马上大吼,并诉诸暴力的性格。这种人要是引起了骚动,最后会变成这样也很显而易见。」



「你、你这家伙……!」



「请你理解,你的这种态度,就是引起这一切的元凶。」



堀北就像是要盖过须藤的气势般,以更强的气魄瞪著须藤。



「因此,我从最开始就对拯救须藤同学的事情很消极。我很清楚即使勉强伸出援手,他之后也还是会毫不在乎地重复这种事情。」



「难为你老实回答了。那么事情似乎解决了呢。」



「谢谢你。请就座。」



橘书记催促著堀北。寂静瞬间降临。须藤则发出明显很焦躁的呻吟。



然而,即使我们等了五秒,十秒,堀北也没有坐回位子上。



「没关系,你可以就座了哟。」



橘书记心想或许她没听见,而再次告诉了她。



即使如此堀北还是不坐下。堀北持续凝视著老师们。



「他是应该要反省,不过并不是针对这次的事件。他是要在检讨、反省过去的自己这层意义上做反省。关于我们刚才讨论的事件——我认为须藤同学并没有任何不对。要说为何的话,因为我有把握,这并不是偶然发生的不幸事件,而是C班蓄意设计的。我一点也不打算就这样忍气吞声。」



堀北打破漫长的沉默,以可视为有点威迫的态度如此答道。



「换句话说……这是怎么回事?」



堀北的哥哥第一次用正眼看向妹妹。堀北没有避开他的视线。



这很可能是因为佐仓展现出勇气,让她觉得现在不是自己害怕的时候吧。



或者,也可能是因为她已经在心中看见明确的解决之道。



「若这无法让您明白,那么我就重新回答一遍。我们要主张须藤同学的完全无罪。因此,即使是一天的停学惩罚,我们也都无法接受。」



「哈哈……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蓄意设计的?这话还真是可笑。看来实在不得不说学生会长的妹妹真的很不优秀呢。」



「如同目击者提供的证词,须藤同学是被害者。还请您做出正确的判断。」



「我们才是被害者!学生会长!」



C班学生也认为这是绝佳时机,因而大叫主张道。



「别开玩笑了!我才是被害者!」



受他们影响的须藤也如此主张。异议接连不断。



当然,谁都明白这样不会得到任何结果。



「到此为止。再继续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



学生会长堀北学,瞥了一眼这互揭疮症、互相推诿说谎责任的情况。



「我从今天谈话中所知道的,就是你们彼此说词完全相反。这只代表其中一方撒了非常恶劣的谎言。」



换句话说,D班或C班其中一方不断说谎,还把校方卷入其中。



如果事实揭晓,这甚至并非仅是停学处分就能了事。



「C班,我问你们。你们能断言今天所言并无虚假吗?」



「这……这当然。」



「那D班如何?」



「我也没说谎。这全是真的。」



「那么,我们明天四点会再次设置重审会议。在那之前,要是没有人提出对方明确说谎的证据,或是承认自己的错误,那我们将依照现有的证据来做判断。当然根据情况,我们也必须考虑退学的处分。以上。」



堀北的哥哥做出结论,结束了这场审议。明天四点。这也就代表延期时间只剩下一天整。要在这段期间寻找新的确鏊证据,是非常困难的。



还是说,堀北——已经接下我传过去的球了吗?



「请问距离审议的这段期间,能不能再稍微延长一点呢?」



堀北也忍不住抗议这点,因而举手提出要求。



「假如你的提案是要求延长再审前的时间,学生会长应该一开始就给予十足的充裕了。换句话说,我们早已给予非常充足的时间。延长审议就算是个特例了。」



茶柱老师双手抱胸,就像是体察到学生会长的意思般如此答道。



学生会请我们尽速离开办公室。尽管不满,不过大家都还是出了学生会办公室。



坂上老师朝著眼看就快哭出来的佐仓走了过来。接著斩钉截铁地说出一段冷淡的话。



「你的谎言导致了许多学生被卷入其中,我希望你能够对此反省。还有,如果你以为哭就能获得原谅,那么你的策略实在太愚蠢了。你应该感到羞耻。」



他留下这些话,就与C班学生们一同离去。



「居然有假的目撃者,简直太过分。」坂上老师还故意要让人听见似的,反覆说著这种抱怨。



「堀北,你虽然断然地放出狠话,不过这有胜算吗?」



「我不会放弃,直到最后我都会贯彻主张。」



「你应该很清楚这不是光凭思考,就有办法解决的问题对吧?最后说不定会让伤口更加扩大喔!」



「我并没有打算要输。那么,我先告辞了。」



堀北留下这段简短的话就回去了。而须藤也跟在她身后离去。



我和佐仓肩并肩,离开了学生会办公室。



「对不起呀,绫小路同学……如果我一开始就站出来,明明一切都会没事的……就因为我没有勇气,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这是一样的。即使你一开始就站出来,最后那些家伙也只会针对目击者是D班学生这点不断严加指责。所以结果不会改变。」



「可是……!」



被怀疑是在说谎,而且或许是因为自己的错才无法救出须藤——各种情绪朝著佐仓席卷而来。接著,她落下了斗大的泪滴。



要是平田在场的话,那他应该正温柔地递出手帕吧。



真没想到与堀北的哥哥再次相见时的场面,和堀北先前崩溃时的情景有点重叠。



我深切感受到这是注定好的。为何这世界上会尽是充斥著胜者与败者呢?



回过神来,我的身边就定出了各式各样的胜败,并且连锁著喜悦与悲伤。



佐仓内心受到重创,无法好好行走。



我无法弃她于不顾,于是决定等待佐仓,直到她能够行动为止。



「你们还在啊。」



堀北的哥哥与橘书记从学生会办公室走了出来。橘书记手上拿著钥匙,开始锁门。



「你们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是指?」



我们之间进行了这种简短的互动。



「今天你和铃音一起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能找到什么策略。」



「我既不是诸葛孔明,也不是黑田官兵卫,不会有什么策略。」



「所以铃音是因为失控,才会扬言主张完全无罪啊。」



「真是个不切实际的空谈呢。你不这么认为吗?」



「是啊。」



真不可思议。虽然简短,但我和堀北的哥哥持续进行对话。



初次见面时的印象虽然很差,不过这么看来,他是个很容易交谈的对象。



不愧是爬上学生会长之座的男人,因此掌握人心的能力才会这么出色吧。



「然后,你叫佐仓对吧?」



堀北的哥哥向吞声飮泣的佐仓搭话。



「目撃证词以及照片证物都确实具备证据能力,足以在审议中提出,不过你要记住这点,别人要如何评价这份证据,并且要相信到什么程度,都将取决于证明力。你是D班的学生,因此证明力无论如何都会下降。不管你再怎么详述事件当时的情况,也都无法百分之百让人接受。这次,你的证言想必不会被人视为是『真相』。」



这等于是在说佐仓是个骗子。



「我、我……只是,把真相……」



「只要无法完全证明,那就只是胡言乱语。」



佐仓就这样低著头。因为懊侮,泪水又再次夺眶。



「我相信佐仓的证词。」



「既然你是D班的学生,会想相信也是理所当然。」



「这不是我想去相信。我是在说我相信佐仓。意思并不一样。」



「那么你能证明吗?证明佐仓没有撒谎。」



「这件事并非由我。你的妹妹会去替我们去证明。她会去证明佐仓不是什么骗子,并且找出任何人都能接受的方法。」



堀北的哥哥浅浅一笑。这个笑容是在表示「她不可能办到」吧。



他们两人回去之后,我便靠近还在这里无法行走的佐仓。



「佐仓,抬起头。一直哭下去也不是办法。」



「可是……都是因为我的错……呜……」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你只是说出了真相,对吧?」



「……可是……呜……」



「我再说一次。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我蹲了下来,与佐仓视线同高。



佐仓不想被人看见哭肿的脸,而再次低下了头。



「我相信你。今天你能像这样出席,我真的觉得非常感谢。多亏有你,须藤与班上的大家才会获得得救的可能性。」



「但是……我……什么忙也没帮上呀……?」



这女孩到底是有多么没自信啊?



「我相信你。这就是所谓的朋友。」



我有点强硬地抓住佐仓的肩膀,让她看向我。



并且硬是对上她打算闪避的视线。



「所以,要是你有什么困扰的话,到时我会助你一臂之力。你就记住吧。」



接著,我又再度强而有力地说出了那句话——「为了我自己」。



2



「真是让你见到丢脸的地方了呢……」



走在我隔壁的佐仓,总算停止了哭泣。她有点不好意思似的笑了。



「我好久没在别人面前哭了。感觉心情舒畅了点。」



「那就太好了。我小时候也经常在别人面前哭呢。」



「绫小路同学你很难让人觉得有这种形象呢。」



「我真的哭了喔。而且还是在别人面前哭了十几次、二十几次。」



我虽然很不甘心,也觉得很丢脸,但就是无法停止哭泣。



不过,人会在哭泣中成长,也才会变得能够向前迈进。



而且佐仓好像是会把痛苦全吞下肚的那种人。这次对她来说,或许也是个很重要的事件。



「……我觉得很开心,因为你说你相信我。」



「不是只有我喔。堀北、栉田,还有须藤都是。而且班上的大家应该也都相信你。」



「嗯……不过,因为绫小路同学你直接告诉了我。你的话已经确实传达过来了哟。」



残留的眼泪似乎模糊了佐仓的视线,她又再次擦了擦泪水。



「能鼓起勇气真是太好了。」



佐仓微微地露出笑容如此说道。看见她这模样我也放下了心,确定自己做对了。



如果勉强拖出佐仓,并且只为她带来不愉快,那么即使救了须藤,应该也不能说是完美解决。



接著,我们两人之间维持著沉默。这是因为不论哪方都不擅长说话,才产生出来的情况。



然而,这却不可思议地不会令人讨厌。



「那、那个呀……虽然我觉得现在不该说这种事……」



我们差不多快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佐仓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开口说道。



「其实……我现在……」



「哈啰,你还真是慢呢。」



一之濑与神崎好像很在意结果,而在学校门口等我出来。



「你们在等我啊。」



「想说不知道事情变得怎么样了。」



我请他们稍等,然后把脸望向佐仓。



「佐仓,抱歉啊。告诉我后续吧。」



打开鞋柜并盯著里头看的佐仓,只把脸面向了我。



「没、没有。没什么事情。只不过,我会鼓起勇气,并试著加油。」



佐仓匆匆如此回答,接著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回去了。



「佐仓?」



虽然我试著叫住佐仓,但她没停下脚步,并跑出了门口。



「抱歉。我们出现的时间点似乎不太好吗?」



「不……」



总而言之,我将学生会办公室里一连串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们了。



「这样啊,她驳回那项提议了啊。所以,D班要彻底主张无罪对吧?」



「因为对他们来说,即使一天也好,只要能让须藤停学,就形同是他们获胜。」



对方的提议换言之就是个陷阱,而且是引诱我们前往败北的甜蜜陷阱。



他们两人似乎无法认同,尤其神崎还断言这项选择是个错误。



「殴打对方的事实无法消除。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才有目撃者出来提供证词及证据,对方也因此做出了让步。你们应该要在这个时间点接受提案,并且做出妥协。」



「可是就像绫小路同学你所说的,停学处分就是D班的败北。校方要是判断须藤同学是那种受到停学且品行不良的学生,正式球员的事说不定就会告吹。」



「不一定会告吹吧。观感或许会变差,但只要知道无论是哪一方都有责任,校方应该也会考量这点而改变审查。然而,要是明天须藤的责任比例增加,那就连这件事都会变得很危险。」



谁的意见都没有错。主张无罪与接受提议,都是正确解答之一。



「是啊,我也这么认为。」



「你既然这么认为,那不就应该要去阻止吗?」



「要是再次进行协商,那必然会是我方的败北。因为就如神崎所说的,要以『完全无罪』来取胜,『本质上』是不可能的呢。」



无论再怎么提出证词,再怎么奋力上诉,也都已无法在这点之上取胜。



胜败已分。情势已完全加温到最终阶段,并且开始急速冷却。



「即使如此你们也要战斗吗?你们明明就连新的证据跟证词都没有耶?」



「因为我们的老大做出了这个判断。她说直到最后都要彻底抗战呢。」



堀北不是笨蛋。她应该非常清楚延长战局不是件可喜的事。



即使如此她也选择向前迈进,便表明了她打算战斗。



这是D班觉悟今后也将正面迎接困难的证明。



「唉——虽然我不认为现在还会得到有力的线索,不过我就再去网路上重新搜集消息吧。」



在这种就算被他们拋弃也不奇怪的情况之下,一之濑却笑著说出要继续帮忙。



「我也尽可能去问问看有没有谁发现证据或目撃者吧。」



妥协派的神崎也表现出不吝于提供协助的态度。



「毕竟我们也骑虎难下了呢。而且我也说过了吧,说谎不能原谅。」



神崎也点了头。这些家伙人真好啊。



「我很感谢你们的提议,可是没有这个必要。」



我以为堀北已经回去了,但她却出现在这里。她是在等我回来吗?



「你说没必要……这是怎么回事?堀北同学?」



「我们在审议里是无法获判无罪的。假设C班或A班出现新的目击者,我们也还是无法获胜呢。不过作为替代方案……我想拜托你们准备某样东西。为了这唯一的解决方案。」



「某样东西是指?」



「那就是——」



堀北说出想要的物品名称——那项为了计画,而不可或缺的东西。



原本很冷静的一之濑,表情变得有点僵硬。



「咦……真是败给你们了。这项请求还真的是相当困难呢。」



一之濑似乎觉得这提议实在很乱来,因此没有立即允诺。



神崎也做出沉思般的动作,并且陷入了沉默。



「我很明白自己的立场没办法做出这种要求。这太自私了,会对你们造成巨大负担。可是——」



「啊——不是。嗯,这件事也算是在我个人能力所及范围呢。而且我认为自己很清楚D班的情况。只不过,我有很多事情想要问你……连理由都不说,不就真的有点太自私了吗?」



「确实如此呢……那么,你们要是能接受我接下来说的事情,那么能不能请你们帮忙呢?」



堀北将她说的唯一解决方案的详细内容告诉了一之濑、神崎,还有我。



包括为何需要、如何使用,以及有何目的。



结束说明后,他们两人暂时沉默不语,看起来是在沉思。



「我想如果是你,应该可以理解这个作战的风险及有用性。」



「这方法……你是从何时开始想的?」



「谈话快结束的时候。这是偶然想到的点子。」



「嗯……这方法真厉害耶。我自己去过现场,却完全没有察觉到这点。倒不如应该说是我把这方法排除在外吗……这完全不在我的想像范畴之内。」



一之濑他们似乎确实理解了堀北的目标及其效果。



然而,他们的表情依然僵硬,看起来还在沉思。



「这是个让人意想不到的点子,而且我认为效果应该也值得期待。不过,这种事真的可行吗?」



一之濑看起来有点傻眼,并向神崎寻求意见。



「这或许会违反你的规则及道德标准呢,一之濑。」



「啊哈哈,也是呢……这样违反规则了。可是……这也许确实是个唯一的办法。」



「是啊。听了她说的话,我也这么想。这是条本应不存在的生路。」



剩下就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两人是否愿意提供帮助。



这个作战无论如何都会牵扯上谎言。



这应该能说是在向讨厌谎言的他们做出严苛的请求吧。



「这次事件由谎言开始,能够划下句点的果然还是只有谎言。我是这么想的。」



「原来如此呢。以眼还眼,以谎治谎吗?可是呀,这实际上有可能办到吗?我不觉得可以简单获得这种东西。」



「这点就别担心。因为我刚才已经去确认过了。」



看来她马上就出去学生会办公室,是为了要去确认计画可行与否。



「假如拜托博士帮忙的话,细微部分应该也能顺利运作。我去拜托他看看。」



堀北似乎没有异议,于是轻轻点头。



「欸,神崎同学……为了甩开C班,我们应该已经开始与D班联手了,对吧?」



「嗯,对啊。」



「可是呀,我们现在打算做的事情,不是或许会害我们自己之后陷入窘境吗?虽然我刚才才想到这点。」



「说不定是吧。」



「真是败给你们了。D班居然存在像你这样的人。这完全是个失算呢。」



一之濑对堀北表示敬意,虽然有点无言,接著还是拿出了手机。



「这借给你。改天我会要回来哟。」



她这么说完,便和堀北约定好会提供帮助。



「好,那就说定了。」



堀北毫不客气地决定借用帮手的这份可贵力量。



「接著,绫小路同学,我也有事想请你帮忙。」



「只要不是麻烦的事情,我就帮。」



「基本上需要帮忙的,都会是既麻烦又费功夫的事情呢。」



她的意思似乎是——做好觉悟吧。



我不可能逃得掉,所以就不甘愿地决定帮忙堀北。



「那么我们走……!」



剧痛与冲撃出奇不意地朝我的侧腹袭来。我就像是被吹跑似的摔在走廊上。



「这么一来,你碰我侧腹的事情,我就原谅你了。下次我可会加倍奉还。」



「喂,呃,啊……!」



我因为痛楚而发出不成声的声音,就连反驳都不被允许。



下次会加倍奉还,意思就是现在的双倍吗?我想那种程度根本无法与此相比吧!



一之濑目瞪口呆地守望著这幅光景,并且以像是看见什么恐怖事物般的眼神看著堀北。



一之濑,你要好好记住。这女人可是个毫不留情的家伙……(不支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