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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奇装异服之人乍现(1 / 2)



台版 转自 轻之国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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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图:受兔



1



「咦?小幸和兵又不见了!?」



十兵卫惊讶地叫出声来。



这名少女叫做柳生十兵卫——



她的身体中寄宿着「剑姬」十兵卫,以及另一个判若两人的十兵卫。而此刻,或者应该说平时总会现身在众人面前的,正是个性乐天的「妹妹」十兵卫。



在距离柳生道场有段距离的场所——



原本真田幸村和后藤又兵卫这对主从所留宿的房间里,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房里整理得一尘不染,当然也没有留下任何私人物品。



宛如打从一开始,两人就未曾入住过一样,空荡荡的房里显得格外冷清而陌生。



「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凸额头军师难不成又一时兴起,擅自跑到别处去调查事情了吗?」



直江兼续气急败坏地嚷着。



「呜吱、吱!」



在她肩上的则是小猴子·猿飞佐助。



由于自己的主人幸村忽然不见踪影,使它从刚才起就一直不安分地又蹦又跳。



「不过,她应该一个星期左右就会回来了吧?因为她只是去找个东西吧?还有,兵又很爱干净,所以她才会把这里打扫得清洁溜溜之后才出门的,对吧?」



十兵卫一边说着,眼眶也一边泛起了泪水。



「你回答我嘛,哥!」



十兵卫将身体凑向柳生宗朗。即使明知道这一切可能都是错误的判断,但仍无法克制自己向他人宣泄的冲动。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掩藏的颤抖。



然而,平时碰上这种情况时,总是会先试图让十兵卫放下心来的宗朗,此刻竟也垂低着视线,默默地摇了摇头。



因为他的心中早有了底。



「这是她放在桌上的。」



宗朗将手中的一封信高高举起。信封背面的署名确实是出自幸村之笔。



「上面写了什么?」



「快点、快点念出来啦,哥!」



「呜吱、呜吱——!」



三人(?)此起彼落地催促着宗朗。



「我知道了,那你们专心听我念。」



宗朗将信打开,可以看见卷纸上头有着幸村用毛笔书写的字体。



朗读的声音从宗朗的口中道出——首先是信的开头部分。



「这一次以这样的形式和你们离别,对于妾身而言,同样是肝肠寸断之痛。但是……」



接下来的内容,全都着墨在幸村等人原本的目的,也就是打倒德川幕府,匡正乱世,帮助遭到暴虐霸凌的人民脱离魔掌,因此她们才会持续地战斗至今。



然而,自从来到这座武应学园后,陆续与学生会长·德川庆彦、天草一党、甲贺女忍者八哥众等敌人接连不断地战斗,不知不觉间已逐渐地偏离了原本的目的。



而这次,重整思绪的幸村下定决心,明确地将幕府视为唯一的敌人,因此才决定和柳生道场的众人分道扬镳。



「……总有一天,当妾身远大愿望得以实现的那日,将会衷心地期盼再次与你们相见的一刻。」



「什么嘛!为什么小幸和兵又非得离开这里不可呢!?十兵卫不懂,我根本就不懂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啦!」



宗朗一读完信,十兵卫立刻发出哀泣般的怨慰之词,并且一个箭步冲上前抓着宗朗不放。



此时,斗大的泪珠已经开始从她的眼畔汩汩地滑落。



「嗯,我也一样不敢相信。即使到了现在,我也仍然不能接受两人离开这里的理由。但是……」



宗朗带着僵硬的表情,轻轻地将手按在十兵卫的肩膀上。



「写那种咬文嚼字的内容谁看得懂啊。总而言之,她就是不想和我们一起作战,就是这么一回事吧?还真像是那个凸额头军师想得出来的高贵主意呢……咦、噫呀!」



兼续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点着头。此时佐助忽然爬到她的头上,并且揪住她的双马尾用力拉扯起来。



「呜吱、吱、呜吱——!」



「你到底想做什么啦!这只笨猴子!」



兼续努力地试图把佐助从头上拉开,但此举却像是反倒激怒了它似地,佐助索性一口咬住了兼续的头。一旁看不下去的十兵卫此时赶忙上前制止。



「小佐,过来这边!」



看起来虽然是好言相劝,但实际上她却是半强迫地把佐助从兼续的头上抓了下去。



「呜——吱——!」



佐助亢奋的情绪似乎未见消灭。



「幸村她们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所以才不告而别的。」



宗朗伸出手,轻抚着佐助的头说道。



「可是,我们不也正在和幕府战斗吗?而且我们先前也在温泉旅行时被幕府的四天王袭击,那时候可是把我们整得很惨耶!」



兼续口中的温泉旅行,事实上是天海笙子和她手下的女忍者们所设下的陷阱,而幕府则是在暗处策划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只是看来这一切都已被兼续忘得一干二净了。



或者说,她根本没把各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弄清楚的样子。



「对呀,十兵卫明明也想和小幸还有兵又一起战斗的!」



一旁的十兵卫也跟着附和。



「可是,你们的想法对于幸村来说,或许是种负担也说不定。她可能觉得,如果再继续留下来,会把大家都卷入不必要的危险之中。」



宗朗的视线始终停留在信里的字句上,继续说着:



「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到幸村的烦恼。我以为只要是住在这间道场里的人,大家就如同家人一样,可以畅所欲言。我一直都这么以为。可是,幸村她有她的宏伟志向,而且她一直以来也都是为此而战斗至今。」



「既然如此,她就更不应该这么做啊。我们几个也不是在扮家家酒,而是很认真地面对每一场战斗的。但是如今她却……」



「千姬殿下再怎么说也是将军家的女儿,所以她不可能单纯地认定只要击溃幕府就行。当然,她也无法责怪我们。也就是说,幸村既不想把事情归咎在任何人身上,但是又无法勉强自己接受双方认知的差异。」



听见宗朗的话,兼续和十兵卫都像是受到当头棒喝似地陷入了沉默。但不出半晌,她们又立刻开口表示意见。



「那、那么,你的意思是,她在顾虑千姬殿下吗?可是她们两个人不是每次见面都一定会大吵一架吗?」



「她不只是在为千姬殿下着想,也是在为你着想,兼续。」



「为我?」



「如果你执意要做的话,即使现在应该也能立刻回去米泽吧?虽然你遭到四天王的袭击,但是你可以说是为求自保,所以才不得已反击。但是,从现在起,我们将要和幕府展开全面战争了。」



「哥也一样吧。」



听见十兵卫欲言又止的说法,宗朗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幸村同样是在为我着想,也是为了这里的每一个人着想。因此她才会觉得自己有离开的义务……我为什么不能多体谅一点她的心情呢。我还自以为我已经很了解你们每个人的想法了呢……」



「啊——喂——你们好!」



突然,一个豪爽的声音传来,所有人也不禁跟着回头。



在道场的入口处,有个人物气势昂然地站在那里。那位少女的肩膀上扛着一支看似厚重的纸伞,华丽的衣着正豪放不羁地随风飘动。



「前田!」



「庆次——!」



宗朗和十兵卫一前一后地呼喊着对方的名号。



「咦?啊?呀!啊——啊啊啊啊!」



兼续也伸出手指指向对方,双眼像是无法闭合似地睁得老大。



「呜吱?」



「唷!我自己进来了喔。咦,你这家伙不是兼续吗?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想不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你!还真是令人怀念呢,对吧、对吧!」



名为前田庆次的女性豪爽地大笑,并且用力地拍了拍兼续的肩膀。接着,她一把抱住兼续的头,像是要将她摔倒在地似地拖着她,就这么一屁股坐在道场的地板上。



「你、你真的是前田庆次吗……啊、很痛耶!把你的手放开啦!」



「什么?你讲话怎么这么像个娇滴滴的大小姐?续,你这家伙看起来有怠于锻炼呢。哈哈哈,不过这应该是为了在本校重新出发,所以才刻意改变形象吧?」



庆次一边自顾自地说着,一边使劲地把兼续的头向上拉起。



「你到底是在叫谁啊?噫、痛痛痛痛死了人了啦!我不是叫你放开我吗!你这个巨乳女!」



已经将形象抛到九霄云外的兼续开始挣扎大吼。遭到激烈反抗的庆次也急忙将手放开,顿失支撑重心的兼续则是狼狈地摔在地上。



「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啦……!呜呜呜!」



兼续话才刚出口,立刻又被庆次捏住了脸颊。



「你以为你是在对谁说话?看来我得再稍微教训一下这张不听话的嘴巴啰。」



「呜噫噫噫噫!啊噫、呜噫噫!」



噙着眼泪的兼续不断地槌打地板,看起来就像是摔角时举白旗投降的姿势。



「好厉害喔——!小续,原来你和前田小庆是朋友呀——!」



十兵卫佩服地说道。



「不!不是啦呀啊啊!」



嘴巴被紧紧捏住的兼续.此时只能拚命地左右挥手。看起来似乎是想要否定两人之间的关系。



「什么嘛,你还真是见外。我们不是从懂事的时候开始,就是一对死党了吗?」



这时候,兼续总算把庆次的手给甩了开来。



「呼!才、才不是那样哩!每次都是我……一、一直以来都是我被你欺负!和你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很辛苦耶!」



兼续卯足全力地反驳着庆次。



「原来你和兼续认识啊,庆次。只是,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我记得你刚才……」



先前宗朗和庆次在街上已经打过了一次照面。正确说来应该是庆次单方面地对宗朗发动攻击才对。而且当时的她还刻意变装成男学生。



当时宗朗虽然勉强地躲过了庆次的攻击,但战况仍对自己极度不利。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十兵卫突然跑了出来,庆次的注意力也因此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柳生十兵卫,我一定要让你变成我的人!』



尔后,庆次还发表了单方面的抢人宣言。



「对了,那时候前田小庆突然就不见踪影了。十兵卫还一直在想你到底去了哪里呢——」



「原来你跟踪我们来到了这里啊。」



当时庆次喊话完后,忽然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强风带走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也因此宗朗和十兵卫才能平安地踏上往道场的归途,并且在路上和兼续会合。



「我并不是跟踪你们来到这里的。等一下,你为什么要叫我前田小庆?」



「因为你的名字是前田庆次,所以当然就是前田小庆啰!」



十兵卫精神奕奕地回答着。帮别人取绰号算是十兵卫的特殊技能,也可以算是她的嗜好之一  。



「啊——又来了。」



「哈哈哈!还不错的绰号嘛,不过听起来有点像※香菇。前田小庆啊……算了,话说回来,兼续这家伙竟然会在这里,真的是吓了我一跳呢。我只知道有个叫做学生会长的家伙找你,后来你就莫名其妙地跑了出去,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之后也没有和我联络,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呢。害我担心了老半天。」(译注:日文原文中十兵卫帮庆次取的绰号「マエダヶ」和香菇的发音近似。)



「我、我才没有死呢!你不要说一些触人霉头的话好吗!」



当然,兼续起初之所以会来到学园,正是被学生会长·德川庆彦拢络为刺客,并且将她以卧底的身分送入学园里的缘故。庆次所指的就是这件事。



「比起那件事,我更想知道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有事要找我们吗?」



「对了,宗宗和小小要我帮她向你问好耶!」



这时,十兵卫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地插嘴大叫。



「宗宗?是政宗吗?另一个怪名字应该是指小十郎吧。他们两个已经来过这间道场了吗?」



十兵卫所说的是伊达政宗和片仓小十郎。



两人和庆次一样,都是出身于东北的武士。包括兼续在内,四人原本都是武应学园米泽分校的学生。



而两人则是早了庆次一步造访这间道场,但如今人已经先行离开了。



他们在道场时,明确地展现了自己和幕府敌对的立场,以及打倒幕府的坚定意志。从他们的话中,不难猜测接下来将会有一场腥风血雨的大战。



而他们热血澎湃的话语,事实上也触动了幸村的心,成了促使她离开道场的原因之一。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政宗他们的事才对。既然如此,他们当时欲言又止的内容,你应该也知道吧。」



宗朗切中核心地提问。



(或许可以藉由她的话找到幸村她们的去向也说不定。)



就算只有一丝丝的可能性也好。宗朗带着这样的想法,准备将当时政宗等人所说的话娓娓道来。但庆次却打断了他的话。



「哈哈~嗯,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只见庆次意有所指地呢喃着。



「前田小庆,这么回事是什么意思?」



「呜吱?」



被她的话所吸引的十兵卫和佐助显得兴致勃勃。



「你快点告诉我们吧。我、我可是什么事都不知道耶!」



不知为何躲到了房间角落的兼续也跟着附和。



庆次于是缓缓开口:



「我是不知道政宗那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啦,但是我光看见你们的样子,大概就已经猜得到你们想知道些什么了。」



庆次的目光接连地落在宗朗和十兵卫等人的身上。



「你果然知道这件事。可以请你告诉我们吗?我们想要知道我方所需要的情报,不,应该说我们必须得到这些情报才行。」



2



「喔喔,可以啊。」



听见宗朗用豁出去般的语气提出要求,庆次立刻豪爽地应允。



「你是说真的吗!」



「哇,前田小庆,十兵卫好高兴喔!」



除了难掩喜色的宗朗外,十兵卫也高举双手表现出自己的兴奋。看见手舞足蹈的十兵卫,庆次竟像是看得出神似地泛红了脸。



「没、没问题!」



她果决地点了个头,然后露出自信洋溢的笑容。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条件?」



「果然没错!我早就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可能免费把情报奉送给我们。她一定会提出一堆不合理的条件……呜噗!」



高速飞来的布垫正面击中了兼续的脸蛋,使她无法再继续插嘴。



庆次则是再次面向十兵卫。



「我刚才应该也已经说过了。柳生十兵卫,我要你成为我的人!」



这次庆次变本加厉地正式发布了「占领」宣言。



但是,即使她的口气听起来自信满满,但双颊却早已变得透红。



「咦?」



摸不着头绪的十兵卫带着一副求助的表情望向宗朗。从她的视线中读出意思的宗朗立刻出面介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十兵卫不是任何人的专属物品,更不能拿她来当交易的筹码。当然,她也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总之,我不可能把十兵卫交给你。」



宗朗少见地作出明确的拒绝。



「什、什么嘛!兄、兄妹之间怎么可以说出这种逾越分际的话!真是不知羞耻!你们……」



「呜吱、吱!」



兼续变得满脸通红,跟着陷入兴奋状态的佐助更是不安分地又蹦又跳。而当事人十兵卫的反应尤其激烈。



「哥……我好高兴喔!」



十兵卫闪着泪光地奔向宗朗的胸口,并且紧抱不放地腻在他的身上。



「咦、啊,我的意思是,我不能再失去道场里任何一位重要的伙伴啦!而且十兵卫也是我最重要的妹妹啊,该怎么说呢,我……哇、哇啊!」



「好高兴,好高兴,我好高兴喔!」



十兵卫完全听不进宗朗的说明,只是迳自冲上前将他扑倒,然后陶醉地用脸颊不断地磨蹭宗郎。



「那个爆乳女孩,又想把胸部压到宗朗身上……!实在是不知羞耻!真是的,真受不了……我看不下去了!」



或许是受到众人亢奋情绪感染的关系,不知何时开始,兼续正咬着紧抓在手中的制服衣领不放。



另一方面,庆次则是语气沉稳地回应宗朗。



「原来如此。看来这下子我得费上一番工夫才能得手了呢。不过我一开始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只是如果这么下去,是不可能胜过幕府那群人的,这下子你们打算如何应对呢?」



咚!庆次宛如跨出沉重脚步似地,用力地让单膝跪在地上,并且咄咄逼人地将身体向前倾出。她的视线毫无犹豫地直视着宗朗。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们敌不过幕府的武士还有『剑姬』吗?我也很清楚如果这么下去,我们确实会陷入苦战之中。所以我才……」



宗朗的话之所以在中途停顿,是因为他想起如今千姬和她的随从·服部半藏正在前往大江户,也就是被称为天城的江户城的路上。



她们将秘密地以非官方形式和幕府的中枢接触,并且确认幕府的真正意向。



而众人更希望藉由这样的做法,寻找是否有战斗之外的解决方法。



这是由千姬所提出的意见,亦已经获得了宗朗的同意。



宗朗希望可以在避免战斗的情况下解决一切。因此他才会基于这样的想法和庆次交涉。



相对于此,幸村则坚定地认为应该积极击溃幕府,因此选择和宗朗等人走上不同的道路,就某个意义而言其实是相当自然的事。



「你们会失败的。」



庆次断言道。她的视线始终停留在宗朗身上。



「幕府已经认真起来了,四天王也现身在你们的面前。但是,你们并不想要这样结束,所以我想你们或许会寻求和解之类的方法也说不定。但是,对幕府而言,所谓的和解就是要道场里的所有人全都乖乖听从幕府的使唤,而且这还是在最乐观的状况之下。」



「那不乐观的状况会是怎么样呢?」



十兵卫疑惑地提出问题。



「如果是最糟糕的状况的话,你们将会被大卸八块,器官甚至是细胞全郡会被作为研究之用……」



「我们会被大卸八块!?」



庆次的话把兼续吓得满脸苍白。



「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啊。幕府灌注全力,从生物学和遗传学的角度来研究『剑姬』,最后所获得的实际成果就是『四天王』。虽然我也不知道详细的情形,但不管怎么说,从目前为止的状况中,应该或多或少都能看出共通点吧。」



庆次的话令宗朗的身体不自禁地颤抖了一下。



「幸村说过,所谓的『四天王』和普通的『剑姬』并不一样。她们像是经过特殊『调整』的人,难道就是像你说的那回事吗?」



宗朗紧握着拳头说道。



由于幸村也曾经说过类似的话,使得宗朗不禁感受到更加实际的威胁。



「哈!别那么消沉嘛!所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柳生十兵卫,只要你成为我的人,那么……」



「那么就有办法胜过四天王吗?露猫仔还有其他三个人可都是穿着强力铠甲的武士耶!?」



庆次的语气再度变得轻佻,然而十兵卫却少见地用严肃的表情追问着。此时的她已经从宗朗身上离开,并且移动到了庆次的身旁。



庆次虽然有些讶异,但不一会儿立刻露出笑容,将手放在十兵卫的肩膀上,然后一把将她抱进了怀中。



「喔。既然你这么认真,那么我也坦诚以对吧。听好了,我无法保证我所说的情报绝对能让你们打倒四天王。」



「你说什么。那你刚才还……!」



正当兼续想要表达抗议时——



「但是!比起你们就这样带着遗憾败北,听完我的话后或许能有一些转机也说不定。不过要不要听我说,决定权还是在你们身上。」



庆次话毕,立刻游刃有余似地挺起了胸部。



「你无法保证情报派得上用场是吗?可是……」



宗朗陷入了沉思。



「我要听!十兵卫要听情报!因为,如果这样才能够帮助哥还有其他人的话,我愿意试试看!如果不成长到足以和露猫仔平分秋色战斗的水准,就没办法和她好好地谈。所以我要试试看,为了不和露猫仔她们战斗,我必须要变得更强才行!」



为了避免战斗,所以必须变得更强。



乍听之下两相矛盾的说法,却足以让十兵卫的想法表露无遗。



如果此时幸村在场的话,想必她一定会这么说吧。



『说碍好!弱小之人只知道试图躲避战斗,其实根本就和苟且求饶没什么两样。如果想要避免战斗的话,就必须要先成为真正的强者才有资格这么做!』



「幸村……」



「呜吱吱!」



「刚才那一瞬间,我好像听见了那个凸额头军师的声音耶!不过那一定是幻听而已啦、是幻听没错……」



方才那一瞬间,兼续忽然有种宛如听见幸村借用十兵卫的声音,向宗朗等人传达着自己的理念一样。



「哎呀,真服了你,刚才的话真是说到我的心坎里了。不过总而言之,你的意思就是已经下定决心要成为我的人了吧。既然如此,首先……」



庆次说着,一边将手按在十兵卫的肩膀上,双眼笔直地注视着她。而十兵卫也作出了肯定的回应。



「嗯。可以呀。」



「十兵卫!」



「吱吱、呜吱!」



「巨乳妹,你是认真的吗?」



宗朗等人顿时骚动不已。



「但是,十兵卫一直都是哥哥的人。所以这下子如果成了前田小庆的人,我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和十兵卫之间有着『将相』和『剑姬』的契约存在。这么一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



「你根本就是用抢的嘛!这叫做横刀夺爱!」



不在事件中心的兼续仍未停止叫嚣。



「『将相』和『剑姬』的契约好像直到死亡为止都不会消失的样子,至少我还有这点常识。但是,和你订下契约的应该是那个『剑姬』十兵卫才对吧。而在我眼前的十兵卫则是另一个人。」



「啊。」



「我想你应该还没和任何人订下契约才对。无论是你的心灵还是身体都一样。」



乍听之下虽然犹如诡辩,但是如果妹妹·十兵卫和「剑姬」·十兵卫真的是不同的两个人,那么这样的说法就能成立了。



庆次说完,二话不说地将十兵卫拥进怀中,接着直接将脸凑了上去。



「啾。」



两人的唇即将彼此相触。



是接吻。



「十、十兵卫!?」



「呜吱吱」」



「呀啊啊啊——!你们在做什么呀!」



一旁的三人又再次陷入了一阵骚动。但十兵卫却作出了出人意料的反应。



「嘻嘻。」



她露出了笑容。在那个瞬间,她抢先一步地吻在庆次的脸颊上。



然而,庆次并未对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表露怒气。



「你还满有一套的嘛,小十字。」



她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哈哈,真是的,害我还为你们产生心跳加速的感觉!咦,我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呢……哎、哎唷,这不重要啦!」



兼续慌张地挥着手遮掩羞红的脸庞。



「呼。」



宗朗则是松了口气似地摸了摸胸口。



「呜喵,小十字是谁?」



此刻仍被庆次抱在怀中的十兵卫疑惑地问道。



「小十字就是小十字。从现在起就是你的小名了。你不是也帮我取了个前田小庆的绰号吗?这就算是我对你的回报吧。」



「原来是这个样子,因为我是十兵卫,所以叫做小十字吧!那如果是千兵卫的话……咦,那不就叫做※仙贝吗?」(译注:日文「千兵卫」和「仙贝」发音近似。)



「才不是仙贝呢!应该叫做小千字才对吧!怎么想应该都不会变成仙贝啊!」



总是要把每一处疑点厘清、个性出乎意外地一丝不苟的兼续不禁吐嘈。



「可是千这个称呼是千姬殿下专用的耶——」



「重点不在那里吧!」



正当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胡乱吐槽时,庆次突然打断了她们的话。



「不过话说回来,小十字,你为什么要躲开我的吻?虽然亲脸颊也是可以啦。但是,你应该也很想要力量吧?」



「嗯……因为,十兵卫只会和哥亲亲而已啊。不管是亲亲还是上床,都只能和哥一起而已!」



「噗!!」



一旁的宗朗差点没因十兵卫令人脸红心跳的大胆发言而吐血。



「十、十兵卫!你、你、你是从哪里学来上床这种字眼的啊,不可以随便说这种话啦!」



宗朗面红耳赤地对着十兵卫训话。



「上、上、上、上床……」



兼续的脸蛋更是宛如燃烧似地染上红潮。此时的她已经无暇吐嘈,只是不断地在口中重复着同一个单字。



「哎呀?我说错了吗?亲亲之后就是上床,这是小幸告诉我的呢。而且连千姬也在旁边说『说得没错』耶。」



「幸村~」



宗朗只能无语问苍天。



「可是,哥,上床应该要怎么做才对?我问了小幸和千姬,她们都说『不知道』,不然就是『你还早了一百年呢』之类的,然后还对我发脾气耶。而且她们的表情看起来又紧张又害羞的,真的好奇怪喔——为什么会这样?」



十兵卫不解地问道。



「她、她们说得很对啊!我、我也觉得谈这个太早了……啊、不是啦!其实不是早晚的问题啦,该怎么说呢……!」



宗朗同样慌张不已,不知如何说明。



「那个凸额头军师至少也应该好好说明清楚后再离开嘛。这么不负责任地说完就跑掉,简直就像个不懂事的小鬼一样,真受不了她。」



「那你来代替她说明不就好了。」



庆次没好气地在一旁吐嗜。



「我、我、我来说明!?嗯咳!总之就是把雄蕊和雌蕊……」



「※蕊?是稻草吗?是那个稻草富翁的故事吧?」(译注:日文中「蕊」和「稻草穗心」发音相同。「稻草富翁」是在说一个穷男子凭一根稻草不断地以物易物,最后成了富翁的故事。)



在十兵卫紧迫盯人的视线注视下,兼续原本一度恢复正常的脸庞又再次变得通红。



「我、我、我、我没办法啦呀啊啊啊!」



「呜吱?」



她一把抓起大锤扛上肩,然后转头准备逃走。



只见她跌跌撞撞地冲出了练剑场。



「啊,兼续!」



「呼喵,小续到底怎么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续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变。」



「啊,你果然只叫她『续』一个字而已呢。」



众人不自禁地齐声大笑。一会儿后才各自收回笑容。



「因为我想亲亲也没有用啊。能够藉由亲亲变强的只有哥而已。前田小庆应该有完全不同的强大力量才对!对吧?」



十兵卫语气坚定地说道。



庆次似乎有些难掩惊讶,嘴角也跟着微微地动了一下。



「原来如此,看来你不只是个普通的怪女孩呢……哈哈哈,好,我愈来愈中意你了!我一定要把你变成我的人!你就给我先做好觉悟吧!」



庆次胸有成竹地说道。然而十兵卫也积极地回应。



「嗯!可是,我不能和你亲亲喔。当然也不可以上床!十兵卫只会和哥做这些事喔!」



十兵卫话毕,二话不说地奔向宗朗的胸膛。过大的冲力让两人双双扑倒在地。



「呜哇!不、不要这样,十兵卫!停下来……唔啊啊啊!」



「吱吱、吱呜!」



情绪高亢的佐助正兴奋地跳个不停。



而一旁的庆次则是冷静地看着这一切。



「哈哈哈……原来如此,我完全明白了。你们两人像这样打情骂俏,早就是这间道场里的家常便饭了吧。这样看来,我要介入其中似乎不是那么容易呢。」



庆次喃喃自语地说道。接着,下一刻——



「好,我决定了!」



「唔咦?前田小庆,你决定了什么?」



十兵卫转过头问道,而宗朗则是好不容易才勉强从十兵卫丰满的身体下探出头来。



「我也要住在这间道场里!所以从今天起就拜托你们多关照啦!」



「咦?」



「呜吱?」



宗朗讶异的神色显露无遗,但是,最为剧烈的反应却是来自练习场大门的另一侧。



「咦咦咦咦咦咦——!!」



才刚再次步入练习场中观察状况的兼续,顿时犹如晴天霹雳。



3



「怎么可以让她为所欲为呢!」



兼续忿忿不平地大叫。



众人所在的位置是客厅兼餐厅兼会客室的柳生道场练习场。



暂时先把宣布入住道场的庆次带到其他房间后,众人齐聚一堂,热烈地讨论着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不能只是由我一个人决定,所以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宗朗希望避免独断独行,改以民主的方式询问所有人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要发言——!十兵卫完全没有问题喔!因为,前田小庆长得又漂亮又帅气,所以我也很想要和她多多说话,然后一起好好地玩!」



「呜吱、呜吱吱!」



「呃,也就是说十兵卫投赞成同居一票。佐助嘛……你这样子到底是赞成还是反对?」



只是,即使要逐一问过每个人的意见,在场的其实也只剩下十兵卫、佐助还有兼续而已。



(到昨天为止,千姬殿下还有幸村都还在这里。还有委员长以及又兵卫也都在。我想她们如果在场的话,一定会七嘴八舌地争论不休吧。)



『难道你又想要让新的女人住进这里吗!?我不准!怎么可以放任你作出这种事!宗朗,你到底想要留多少女人在你身边才会满意啊?』



『真是受不了你这个愚蠢的男人!竟然想让一个还不确定是敌是友的女人住进道场里,简直就是引狼入室嘛!』



当千姬和幸村你一言我一句地批判时,兼续总会在一旁适时地吐嘈,加上天然呆的十兵卫、试图介入调停的半藏、总是莫名其妙地陷入兴奋状态的佐助,以及总是在隔岸观火的又兵卫……



(那时候真的好热闹喔。)



曾经的喧闹声仿佛再次在耳边响起。



然而此刻眼前的一切却已不复从前。



「嗯?哥?」



「呜吱。」



「你怎么了?」



宗朗的面前只剩下三个人。练习场感觉显得格外空旷,甚至连气氛都变得不太一样。



(不对,千姬殿下她们动作快的话,应该下周就会回来才对。幸村的话,等到这件事告一段落后,我会立刻去把她们找回来……)



「这样下去不行啦!」



「咦,小续,※你飞起来了吗?还是还没飞起来?」(译注:「这样下去不行」和「没有飞起来」的发音近似。)



「我才不是在讲那种事!」



兼续慌张失措地大喊,几乎不将耍呆的十兵卫当一回事。



「如果让那个女人进入道场,事情可是会一发不可收拾的!总之,我彻底反对这件事!」



虽然听起来是力道十足的反对意见,但理由却让人完全摸不着头绪。



「话说回来,兼续,你不是原本就和庆次是旧识吗?我从刚才就一直想问你这件事呢。」



宗朗说道。



「我们才不是什么旧识呢。只不过是从国小开始就被一段剪不断的孽缘绑住而已。那个前田庆次可是米泽校舍里最可怕的霸凌王耶!」



兼续噘着小嘴,义愤填膺地说着。



「喔,米泽第一啊。」



「她会欺负别人?」



「呜吱。」



看到宗朗三人的反应是困惑而非惊讶,兼续于是缓缓地开口道出理由: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们一件发生在我小三冬天时的真实事件吧……」



米泽的冬天既漫长又寒冷,积雪更是深厚难融。



那一天,兼续搓按着冻僵的双手,一边急促地走在通往学园的路上。



昨夜所下的雪已经堆积到了膝盖的高度。每跨出一步,都会在积雪上留下深深的脚印。兼续甚至可以说是处于得一边拨开积雪,才能勉强地向前进的状态。



「哇~到处都是满满的雪,而且积成这个样子,根本就连走都很难走嘛~……唔噗!」



嘴上的嘟哝之所以会戛然而止,是由于兼续的脸硬生生地挨了一记雪球攻击,让她整个人跌坐在地的缘故。



「是、是谁?」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是我啦、是我!在这边!」



豪迈的笑声从头上灌注而下。



兼续抬头一看,电线杆上竟有个人正在放声大笑,而且手上还拿着好几个雪球。



「原来是庆次啊。」



「没错,正是本小姐!」



庆次从大约相当于身高三倍高度的位置纵身跃下。虽然下面有厚实的积雪作为缓冲,但她轻盈的动作仍令人印象深刻。



「你、你到底想干嘛啊,为什么突然拿雪球丢我?很痛耶!」



面对半带啜泣激动地追问的兼续,庆次只是迳自地拿起烟斗「叩叩」地敲了敲自己的肩膀。看来早从这时候起,庆次就已经养成了随身携带烟斗的习惯。只是她带着烟斗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抽烟。



「我还以为你应该躲得开呢,续。」



「啊?续是谁呀?我的名字明明就叫做直江兼续……」



「小续,原来你从那么小的时候开始就被叫做『续』了呀!」



「重点不是那个吧!?算了,反正这个绰号我一辈子都甩不掉了啦!总之你们闭上嘴继续听就对了!」



「对啊,你就继续讲下去吧。」



在十兵卫的吐嘈和兼续拉回话题的功力下,回忆场景继续了下去:



「续,稍微陪我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