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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妻第17节(1 / 2)





  女使的手劲儿很大,姝晚觉着小臂一疼,便重重的跪在了地上,膝盖着地,发出咚的一声。

  天气阴沉,风吹的人冷的紧,院中石子路分外硌得慌,偏生姝晚跪在上面,一股刺痛随着她的膝盖席卷了全身。

  女使们站在廊下,神色各异,凑在一处低语,面上均是轻蔑之色,如凌迟之刑在姝晚身上剐,姝晚已经分不清痛意在何处,胳膊疼,膝盖疼,脸也疼,胸腔好像也疼,好似哽的一块石头,叫她眼眶发酸。

  风吹过院中草叶,发出沙沙声,一绿叶飘落在她身旁,姝晚的手无意识的捻动着残叶,凉风钻入衣领,她已然浑身发冷,喉头痒意微微爬出。

  昭阳郡主见事情已然成了,她施施然起身:“后面的事儿我不便管,左右是你屋子里的事儿,还是想想如何同国公爷交代吧。”言罢,便往暮影居而去。

  这厢,甜水巷的宅子却是兵荒马乱,邹妈妈昨日本要去接姝晚,谁料等了许久未见人影,她便去云绣坊内询问,老板随意道:“人早走了,主家叫人上门住,这半月你怕是见不着了。”

  邹妈妈心下咯噔,急忙问:“怎的忽然临时变了,这不成,我们不干了,你叫我家娘子回来,钱不钱的,赔给你便是。”

  老板嗤笑:“得,您自个儿去国公府领人吧,我可不敢。”

  邹妈妈仿若被雷劈了般,呆在原地,“你说人去哪儿了?”她一脸雪色,抓着老板问。

  “哎哟哎哟,放手,人去国公府了,给世子爷与世子妃绣被面去了。”老板揉着手背,暗叹这老婆子手劲儿真大。

  邹妈妈这才回过神儿来,一拍腿,坏事儿了,她赶忙转身往宅子里奔,连马车都忘了乘。

  待把事情告诉了管家,管家大惊失色:“你怎的连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人都看不住。”

  邹妈妈悔恨的紧,谁知道姝晚去的好巧不巧就是自个儿相公的老家。

  “我赶紧给世子爷传信儿。”管家进屋去提笔写信,没多久便出了门交给了驿站的人,使了银子要加急件。

  还没撑到世子爷回来,国公府的人先来了。

  邹妈妈与管家、一众婢女小厮跪在地上,垂着头,前头是刘妈妈,一脸冷冽踱步。

  “小厮们在外边儿守着,丫鬟女使全都给我搜,把这里头里里外外的给我搜,搜出来的东西全都带走。”,刘妈妈吆喝道,“至于跪着的,国公娘子有令,全都发配到庄子上干粗活儿。”

  他们来时小心翼翼,乘坐的马车,生怕阵仗大了引人注意。

  邹妈妈冷汗滴了下来,这一天还是来了,也不知姝晚如何了,到底是世子爷身边的,应是不至于苛待。

  丫鬟婢子风风火火的打开了屋门,开始搜屋子,半响,一位丫鬟端着一个盒子给刘妈妈瞧,盒子里赫然是那支红色步摇。

  刘妈妈合上盒子,扬声冷笑:“带走,回去交给大娘子。”

  蓦地一个小姑娘被拉扯了出来,一脸惧意,要哭不哭的,刘妈妈登时吃了一惊,这…这莫不是世子爷的姑娘?随即她冷静下来,不对,年岁瞧着不像。

  她走过去,居高临下问:“你是哪家的姐儿,年岁几何?”

  芸姐儿怕的哆嗦,她未见过这些凶神恶煞的人,邹妈妈赶忙抬头替她说:“这是芸姐儿,是尹娘子的亲妹,还有一亲弟,在永澜书院读书。”

  刘妈妈又继续踱步,啐了一声:“瞧着果然是攀龙附贵的坯子。”

  永澜书院可不是常人能进的去的,那得是要有推荐之人,她可不信这小娘子的亲弟是自个儿进去的。

  刘妈妈走到管家与邹妈妈,逼问世子爷这些时日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一件一件的询问。

  “何时把人带过来的。”

  “大约一月前。”

  “莫要大约,到底是多长时间前。”

  “世子爷回国公府那日。”

  “这娘子家住何处,年岁几何。”

  “世子爷说青州云溪镇灵水村人,年岁二十。”

  邹妈妈事无巨细的回答着。

  刘妈妈敲打她们:“今儿个的事情,嘴给我把牢了,若是叫我知道了谁多嘴给泄露出去,我便把身契给了人牙子,发卖到勾栏瓦舍与人糟蹋去,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

  说完她在众人哆嗦的视线里走出了门,带着一众搜刮出来的“赃物。”与芸姐儿。

  明荷瞧着外头,低喃了一句:“娘子还会回来吗?”

  邹妈妈叹气:“不会回来了,想来以后便是待在国公府做妾罢。”

  *

  姝晚跪了已经半个时辰了,膝盖的针刺般痛楚已然麻木,灰白色的石子上氤氲着暗红色的血迹,一点点渗了出来。

  她身子已然如风中柳枝,唇色发白,神思恍惚。

  闻锦茵站在床前透过窗棂忧心的看着,她转身道:“母亲,不能再跪了,人都快不行了。”

  徐氏揉着额头小憩,显然还未消气,但闻锦茵不得不出声劝阻,照这样折腾下去,身子先垮了。

  回过神儿来,徐氏也清醒了些,国公府万万没有苛待人这一行径,说到底姝晚并非下人,这样的行径着实重了些。

  “叫她进来罢,就在外房,莫要让我看见她。”徐氏到底还是松了嘴。

  闻锦茵赶忙叫小梨去扶人,小梨到旁边唤了两声,姝晚缓缓的动了一下,小梨摸着她的胳膊,衣衫下的身躯凉的可怕,她把人扶了起来,跌跌撞撞的进了外房。

  双膝处的衣裙已然被血迹沾湿,小梨顿时心生怜惜,她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人,从大姑娘言语间瞧得出这娘子是无错儿的。

  姝晚跌坐在屋内,外房并无厚毛毯,也无热乎的炭盆,但比起寒凉的外头已然好了些许,她抬眸怯怯的瞧着小梨:“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