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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2 / 2)


  张氏叹气道:“其实我前几个月就收到了郭夫人的信,她大概说了一下郭家的变化,对郭大人的官职倒是一字未提。”

  孟知微点头道:“那就是原位未动了,否则也不会寻上母亲。”

  张氏笑道:“找我有什么用,我那夫君可还在敖州替她丈夫写文书呢!”

  孟知微知道她已经消了气,让人服侍着张氏洗漱,又亲自替母亲卸了金钗等物,这才道:“人就是这样,有来有往才能牵扯更深。现在她没有说,不代表以后不会说,提前与母亲你联络好了感情,日后才能顺理成章提出请求。”

  张氏疲倦至极,推了推女儿:“不说他们了,你也早些歇息吧!”看了孟知微一会儿,又叹息道,“不知不觉中,留你在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少了。”

  孟知微趁势道:“那我出嫁之前都在母亲这里安歇如何?”

  张氏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还跟小时候一样撒娇,日后庄起还不知道会被你如何揉捏呢。”

  孟知微笑而不答。

  婚礼定在了年后,在年前越人阁的生意也开始忙活了起来。

  不同于以往,今年刚刚入冬,除了前面十天生意火爆之外,后面逐渐走向冷淡。特别是布料,几乎都要滞销了。

  胡算盘被胡半载推着在城里绕了一圈,就找到了原因。无它,有人仿制。不单是仿制了越人阁早已卖出去过的布料,连即将出售的布料也有部分摆在了别家的柜台上。若是一家还好说,可有相同布料的店铺有三四家,这就耐人寻味了。

  邓曲还在坐月子,春绣只会刺绣,胡算盘推算是不是几家联合一起算计了越人阁,胡半载更是老道:“我们的绣庄有奸细,一定有人提前将还在织的布料样品卖给了别的铺子。我们越人阁每到十日才上新,他们只要提前两日,再将价格压到八成,就足够吸引大部分的客人。”

  春绣急得要哭:“那怎么办?这样下去,我们的布料都卖不出去了。最近来定衣裳的人也少了许多,听说其他店铺也开始学了我们的法子,用偷来的布料做衣裳,价格还比我们便宜。”

  胡算盘直接撸起了袖子:“怎么办?当然是先抓奸细,然后再做买卖!”

  作者有话要说:不能写脖子以下情节,嗯,脖子以上的大家也请保密=3=

  ☆、第四十章

  胡算盘早已不是最初的毛头小子了,在抓奸细之前还琢磨着怎么才能够一举成功。兴致勃勃的准备拉着众人讨论,他老爹胡半载就先捶打着腰肢:“哎,人老了,这种费神又费力的活儿只能交给你们这群青年去干了。”鼓励似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一副‘靠你了,骚年’的模样,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

  春绣刚刚给女儿知恩喂晚饭,小女娃儿牙齿已经长得差不多了,不爱吃软软的菜式,劲盯着鸡爪排骨等东西撕咬。春绣见胡算盘望过来,干笑着擦拭着女儿油光水滑的嘴巴:“我倒是想要帮忙,可是你看……”她指了指豆丁女儿,再指了指自己,“我一个没有顶梁柱的妇道人家,三更半夜跑去抓.奸……细,这知道的还说我胆大包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去,嗯……那什么,偷.汉.子呢!”

  胡算盘嘴角一抽:“绣庄里面有什么汉子给你偷?”

  春绣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胡算盘左看右看,反手指了指自己:“那个汉子,该不是指的我吧?”

  春绣呵呵笑了两声,牵起女儿的小手道:“我们回家了,跟胡叔叔告辞。”

  知恩伸出肥肥的小爪子在空中抓了抓:“叔叔……”

  胡算盘立即抱住小女娃儿搓揉了一顿,笑道:“小知恩回家后要听你娘亲的话,早点歇息。”

  知恩懵懂的点了点头,将油乎乎的爪子在胡算盘的脸上摸了一把,觉得还不够,又将手背在他的衣衫上擦了擦,觉得干净了,小腿踢了两下,快速的从怪叔叔的身上滑了下来,临出门前还对孟知微笑道:“干娘,知恩走了。”

  孟知微露出一个微笑,当作没有看见胡算盘欲哭无泪的神情,送走了春绣母子,盖上了账本,披上了披风。

  胡算盘问:“姑娘,你也要走?”

  孟知微系着带子,头也不抬:“我就快要出阁了,母亲千叮万嘱让我早日归家,不要在外流连忘返忘了时辰,徒惹她担心。所以,”她露出一丝‘一切交付给你了’的鼓励微笑,夹着账本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算盘在后面追着‘唉唉’了半天都没一个人搭理,他回头看看空荡荡的屋子,颓废的耙了耙头发:“天底下的女人每一个靠得住,到头来还是得靠我胡大帐房啊!”

  …………

  半夜,月黑风高,绣庄里静悄悄。

  胡算盘拿着一根木棍,蹲在通往织布房的月牙门后,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揉着眼睛等待着奸细的出现。

  十月的夜风已经有了凉意,吹得树叶婆娑,倒映在白墙上仿佛百鬼夜行。

  胡算盘第九次从那鬼影的惊吓中缩了回来,揉了揉握着木棍僵硬了不少的手指,嘀咕着:“怎么还不出现?”

  话音一落,肩膀上忽地被什么拍打了一下,打得他整个人差点匍匐在地,还没回头,嘴巴又被人捂了起来。他瞪大了眼,想要偏过头去看清身后到底是人是鬼,对方却捡起了他的木棍在手中颠了颠,轻笑道:“靠着这个东西也想抓贼?”

  声音一出,胡算盘就呼出一口气,双手扭动挣脱了对方的压制,一把夺过自己的武器,没有好气的道:“我抓.奸细靠得不是棍子,是胆量,你懂不懂?”

  那人轻柔的笑了声,蹲在他身边往织布房望了一眼:“还没动静?”

  “没有。”胡算盘蹲坐下来,问对方,“都这么晚了,你跑来做什么?”

  那人道:“陪你呀!”

  胡算盘两眼放光:“你这是在担心我?”

  那人戳了戳他的额头:“是呀,我怕你抓贼反被贼给抓了。贼喊捉贼,这种事情又不是不会发生。”

  胡算盘听出了里面的深意:“你是说,那奸细相当的狡猾?我一个人来抓的话,会反被对方诬蔑?”他想了想,“可我是什么人?越人阁在敖州的时候,我就是帐房了,姑娘对我的信任寻常人可比不上。那奸细要污蔑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人叹道:“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账房先生无缘无故的跑来绣庄抓贼,谁相信呢?现在阁里正是多事之秋,人心惶惶的,你敢说所有的人都会相信你?绣庄里能够被偷走的不止是布料玩偶,还有人!你不怕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

  “哎,你怎么跟春绣姐一个口气啊!我好端端的男儿,没事跑来绣庄偷.人?我自己难道找不到媳妇了,来要偷?”

  那人轻声问:“谁知道你媳妇是谁?”

  “不就是……”胡算盘盯着对方,半响,挪了挪脚背过身去,“反正不会是你!”

  那人也不再说话。在等待的过程中,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来慢慢的擦拭着。胡算盘偶尔回头一瞧差点吓得跳起来:“你哪里来的这个,伤着了自己怎么办?”

  那人不吱声。

  胡算盘一把夺过匕首:“给我,木棍你拿着。等那奸细出现了之后,你就躲在我身后,别轻举妄动,知道了吗?”

  那人似乎颇不福气,咕嘟着:“你自己也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