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第76节(2 / 2)


  她之所以淡定于淑永二妃的争斗, 是因为自己提前拿到了主动权,就等嘉元帝一咽气直接进行团灭打击,自然不会吝啬于说几句漂亮的场面话, 怎么还把老皇帝给感动了呢?

  眼看着此时人都醒了,并且求生意愿强烈,穆皇后只得礼貌微笑,默认这个美丽的误会,吩咐太医上前为嘉元帝看诊。

  一群白胡子老头全方位望闻问切一番之后,纷纷跪地高呼嘉元帝洪福齐天。

  站着的三位娘娘的脸便齐齐黑了一圈,只有病榻之上的嘉元帝欣慰地闭上了眼,留下了一句“由皇后处理诸多事宜”。

  这满屋子里的人,他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也就只穆皇后一个了。

  眼看短暂醒来的陛下又因为体力不支而睡去,几位太医这才你推我,我推你,推出了最为德高望重的院判大人,向穆皇后委婉的说出嘉元帝的病情。

  今时不同往日,有大内总管吴全德的忠心和宫外手握重权的平宁侯府支持,甚至还有嘉元帝莫名其妙的信任,穆皇后自是丝毫不怵肩挑重任,把这太极殿掌控的密不透风,给自家皇儿铺路。

  强硬劝退脸色难看的二妃之后,她半靠在金座之上,示意院判如实禀告。

  院判咽了咽口水,“娘娘,您可千万撑住……”

  穆皇后眉目不动,摸了摸自家皇儿的狗头,脸上半丝也没有院判预料的担忧恐惧。

  他心下纳罕,吞吞吐吐道:“陛下原本就被积年累月的丹毒毁了根基,此次又昏迷多日。”

  “即使得皇天庇佑,得以醒来,也再没有恢复如初的可能了。”

  那可太好了。

  穆皇后恨不得大笑出声,这是上天看不惯嘉元帝做了太多恶心人的事情,诚心要他死的不痛快吗?

  “那是怎么个不能恢复如初?”她对此事很是上心。

  院判见天家情绪还算稳定,没有迁怒太医的意思,终于略略放下紧张,“就……若是好生将养,不再劳心,或可以延续寿命。”

  “若是再如先前一般,恐怕时数无常。”

  “就是说,上朝理政之事,也做不得了?”穆皇后挑眉。

  院判拭了拭汗,没有君主会容忍自己这般大权旁落。这话出自他口,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自己这身官服必定难保。

  看他这般面色,母子二人便知嘉元帝病情不妙。

  默契对视一眼之后,穆皇后挥了挥手,体谅地放过了不容易的院判,赏赐金银之后要他回去好好休息。

  院判退下之后,这间空荡荡的偏殿只剩母子二人,气氛一时寂静无声起来。

  安静一会儿之后,贺归年哑着嗓子,竟有些艰难地吐出一句话来。

  “母亲,咱们,切勿手软。”

  这音色不同于与他同龄的男孩子,少了一丝孩童的清亮,更多的是一种浸透沧桑的嘶哑。

  在坚持服用回春居士的药方之后,他被毒药灌哑多年的嗓子也渐渐好转,如今已经可以短暂开口,生涩地使用起自己荒废多年的语言功能起来。

  为报万无一失,二人从没在外人面前透露过此事,如今也只有平宁侯府一家知晓。

  不过若非平宁侯府一家,他们未必会有如今这么好的局面,就算是为了简姨,为了阿宛,甚至是不惜代价帮助他们的卫侯爷,自己与母亲也要守住。

  对!

  穆皇后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避世这些年,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时时刻刻都不愿意接受这个角色,对这片陌生的时空毫无归属感。

  而今她有阿祯这个胜似生死之交的共通之人,还有了归年承.欢膝下,自不会怕他们来斗。

  既然嘉元帝下不了床,那么立太子协理政务的事情便成了重中之重。

  淑贵妃,永妃,成妃……但凡有个儿子的妃子都想着插上一脚,可惜当年明妃之死谁也不能说自己清白,是时候偿还皇儿这些年的苦处了!

  她伸出自己戴着金丝甲套的手指,拉着七皇子的手出了殿门,任由被朝鲜不断拉长的影子隐没在黑暗里,一步一个脚印地开启了新篇章。

  未央宫与七殿下皆在宫中势力浅薄,吴全德肯投靠过来替他们控制太极宫,也多半是因为卫侯爷的缘故。

  要想平平稳稳地完成权力更迭,他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

  先是册立太子一事,她儿子必须拿到名正言顺的太子之位,做起事来才能名正言顺。

  先前嘉元帝一直追求长生得道,是死活不肯给自己培养一个虎视眈眈的继承人分散权力。

  她原本只想着自嘉元帝病逝之后由自己皇儿抢占先机,登基继位。这般虽会有动荡,却贵在雷霆。

  而今徐徐图之,倒是给了他们稳扎稳打的机会。

  此外便是安定朝堂势力,她自己母家并不中用,唯一可以倚靠的便只有平宁侯府。

  只盼卫侯爷可以顶住压力,共赴这一场患难之交。

  母子二人细细思量过后,决定双管齐下。

  先说太极宫中,因着自己初初醒来之后,正巧听见平日里个个温柔小意的妃子在自己的病榻之前不顾一切的争家产,嘉元帝留恋美人堆多年的心第一次收敛起来,转而信赖起自己那个不声不响地皇后。

  在朕危急存亡的关头,只有她一人一心为自己着想,丝毫不曾惦念朕的皇位。

  患难见真情,难道朕不应该信任皇后吗?

  故而当穆皇后委婉提起他的身体情况,转述朝臣立太子的请求之后,嘉元帝并未暴怒。

  反倒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的明黄床帐,一会儿竟“腾”地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