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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修学,之后是序曲(1 / 2)



网译版 转自 轻之国度



图源:uiop031



翻译:BenjaminChong



祖母的病故,是在我八岁的时候。



当年还小的妹妹,应该已经不怎么记得祖母的事了吧。



但是,我仍然记得很清楚。



她是一位严格而又高洁的女性。



满头银发,脸上也有许多皱褶,却完全不会给人“年老”的感觉的,一位充满精神与活力的女性。



时常挺直腰板行走的样子煞是威风,我当时,觉得这样的祖母十分帅气。



“彩弓小姐啊。”



祖母这么说道。



她称呼自己亲孙女还要带上“小姐”。虽然说是见外,也算是见外,但我当时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



年纪尚小的我,将这理解为祖母的礼仪。



谦虚而又有洁癖的她就算对方是小孩,是亲孙女,也都不忘表达敬意的礼仪。



“彩弓小姐啊,成为一个杰出的人吧。”



祖母好像口头禅似的说出这句话。



就算病卧在床,这一点仍然没有改变。



“成为一个杰出的人,就可以——”



这并非她最后的一句话,也不是什么遗言,但在我心中却一直处于一个特殊的位置,至今都还深深记得。



我想要成为一个杰出的人。



也按照这样一步步走了过来。



但是,祖母。



杰出的人,究竟应该是怎样的呢?



人“应有的状态”,究竟应该是什么呢?







有个字,叫“玄”。



虽然日语中一般读作“gen”,但是它也可以读成“kuro”。



玄米(genmai,糙米),玄人(kurouto,内行),玄武岩等等,算是比较常见的用法吧。



如果再多加说明,就要说到玄这个字,也是表达黑色的文字之一。



四神的一角,镇守北方的“玄武”,象征色也是黑色。



也就是说:玄=黑。



在这个基础上重新思考就会发现——



“‘杉田玄白’这个名字不是超帅的嘛!?”



“无所谓好吗!”



被笔记本戳了一下。



从历史课本里抬起头的我,面向对我吐槽的灯代。



“喂喂,灯代。你仔细看看嘛,这个名字。玄白啊,玄白。天哪,杉田家的玄白可真是了不得。名字里有‘玄’和‘白’两个字哦。帅得就好像把整个世界的阴阳都掌控在手里一样啊。”



“不,你,你消停点。别把玄白凑过来,那张肖像画近看还挺可怕的。”



“真是个让人感觉到一种在黑白世界之中生存的猛将气场的漂亮名字啊,起这个名字的人肯定是个人格高尚的人。”



“为什么要评价给玄白起名的人啊,评价玄白本人好不好,玄白本人。”



“安藤同学。”



彩弓对我说道。



“今天难得开一次学习会,请不要离题太远。闲谈几句倒是无可厚非,但是要谈的话,不如谈与学习有关的话题可以吗。”



被她批评了一句,我只好点头说“……好的。”



服装已经换季,季节开始向夏天靠近的七月里的某一天。



我们文艺部,召开了一场学习会。



虽说如此,现在并非是考试之前,也并没有人需要补习。期中考试刚刚结束,离期末还有很远。



只不过是跑到部室的小千冬说“今天要做作业”,我们也顺带着开始学习了而已。



所以我们并没有山穷水尽到需要临时抱佛脚,而是在相对缓和的气氛中进行着学习。



“得了,谈学习的话题啊。呃,那个,杉田玄白是翻译《Tahel Anatomia》的人吧。”



“……虽然倒是没说错,但是一般应该说他是写《解体新书》的人吧?他是把荷兰语写成的《Tahel Anatomia》翻译之后编成《解体新书》才有名的吧?”



灯代一脸讶异地说道。



但是,杉田玄白是翻译《Tahel Anatomia》的人,已经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



Tahel Anatomia。



这个词的冲击性太强力了。



听起来怎么会这么美妙呢……



虽然意思之类的我完全不明白,但是我的灵魂已经受到了震撼。



“……沉睡在玄白(Monochrome)的噩梦之中吧——《Tahel Anatomia》。”



“在那嘀咕什么必杀技一样的话啊!怪瘆人的!”



“啊,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模仿上杉田玄白了。”



“杉田玄白绝对没做过这样的事情好吗!”



“什么?你难道见过阿玄吗?”



“阿玄什么阿玄!没见过我也知道好吗!杉田玄白要是有这种闪瞎狗眼的必杀技历史可就要翻江倒海了好吗!”



灯代猛烈地吐槽过来,然后彩弓则向我解说道:



“顺便一提,‘Tahel Anatomia’在荷兰语里是‘解剖图谱’的意思。”



什么嘛,是这个意思啊。比想象中要来的普通,真是令人失望。



※杉田玄白是日本江户时代兰学医生,以《解体新书》著名。《解体新书》是以德国医生J. Kulmus所著的《解剖图谱》为基础,综合其他多部外文相关书籍编纂而成的解剖学著作。《解剖图谱》的原名应当为德语“Anatomische Tabellen”,而杉田玄白翻译时所使用的是该书由荷兰医生G. Dicten所翻译的荷兰语版本,标题“Ontleedkundige Tafelen”。然而,在《解体新书》和杉田的另一本著作《兰学事始》中,都把《解剖图谱》称作《Tahel Anatomia》,其原因至今学界没有定论。所以严格来说,‘Tahel Anatomia’并不算是荷兰语。另外,‘Tahel Anatomia’在日本实质上已经成为J.Kulmus《解剖图谱》的俗称。……毫无意义的豆知识呢。



我的兴致一下子退了下来,回到原先学习的心态。但很快,心里又有某种难以压抑的东西涌了出来。



“……‘Tahel Anatomia’!不对,应该把右手往前伸出去,‘Tahel Anatomia’!然后更有绝招‘Tahel Anatomia Castilla’。咦,卡斯提拉蛋糕是荷兰原产的吗?”



※卡斯提拉蛋糕(又称长崎蛋糕),实际上是以从葡萄牙传过来的点心的和式改良。



“一个人在那干什么呢你!”



灯代的声音让我恍然回到现实。



“哎呀,好险好险。杉田玄白的灵魂好像附到我身上了,差不点就要附身合体了啊。”



“所以说杉田玄白根本不会做这种事情好吗!”



※附身合体,《通灵王》招式



“——安藤同学。”



冰冷的声音让我打了一战。彩弓向再三无视批评的我露出了令人背后发凉的笑容。



“彩,彩弓小姐……不,不是这样的。错不在我,而是在阿玄的灵魂……”



“安藤同学意外地很擅长模仿呢。”



“……啊?”



还以为会被骂的我一下泄了气。



“是,是嘛。其实也没有……”



“来模仿一下别的东西吧。”



“好,好的……”



居然难为起人来了。但是,因为彩弓一脸不由分说的笑容盯着我,我不敢临阵脱逃。



看来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只能用尽解数模仿名人了!



“那么,主题‘牛顿’,请模仿。”



唔,牛顿啊。



我用略带忧郁的视线望向根本不存在的苹果树。在那从想象中的树上掉下想象中的苹果的一瞬间,我用好像看到原本信赖的伙伴反水到邪恶组织一方的绝望表情说道。



“堕落到地上了吗……”



“这个邪魅狂狷的牛顿是什么鬼!”



灯代吐槽道。



“哎呀,牛顿先生肯定说过这种话啦。”



“……毕竟词汇本身把状况完整表达出来了呢。”



“那么接下来是……”



彩弓我行我素地继续下去。



“‘佩里’”



哦,带领黑船的人啊。



我站了起来,把掌心朝前伸出,边感受着背后的某种背光效果,边用威严的口吻静静宣告道。



“——开辟吧。”



“搞的好像神一样!”



“带着这么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来,想不打开国门都难啊。”



“虽然不知道当时是怎么回事不过我还是比较希望日本政府能循序渐进地打开国门啊……”



“接下来,安藤同学。‘莱特兄弟’”



哦哦,啊,是那两个人啊,发明飞机的人。



我双手展开,呈展翅状,然后向前踏出一步。



“向天(空)——”



“不要写作天读作‘sora’!话说这绝对不是发明飞机的人的感觉吧!绝对是要使出类似舞空术的什么东西的人吧!”



※原文“天(そら)へ” 日文中‘天’一般读ten,‘空’读sora,这里男主把天读成了sora。



“堕落到地上了吗……”



“牛顿又跑出来了!?果然是使用舞空术没飞起来啊!”



“安藤同学,接下来是‘玛丽•安托瓦内特’。”



彩弓对我步步紧逼。



慢,慢着。



我灵感都要见底了……



“安藤同学, ‘玛丽•安托瓦内特’。” ※没有面包吃蛋糕的那位



“……玛丽,玛丽是……虫,虫牙冒出来了。”



“吃太多蛋糕了吗? ‘拿破仑’。”



“呃……啊~我昨天只睡了三小时啊~真的只睡了三小时啊~好难受啊~”



“‘织田信长(本能寺之变)’。”



“……好烫!”



“‘卑弥呼’”



“卑,卑弥呼?呃,啊……下,下,下雨~吧!”



“‘天保改革(青春期)’”



“天保……青春期!?呃,呃……已经受够了被人看错成‘亨保改革’‘宽政改革’了,明明我是独一无二的自己啊……”



“‘江户幕府(萝莉)’。”



“……唔诶,倒幕系不行滴……”



“‘阿契美尼德王朝的波斯(真基佬)’”



“……呐,阿契美尼德,把我的波斯给……抱歉,我已经不行了。”



在强人所难的地狱之中到达极限的我精疲力竭地表示投降。不如说从开始要求拟人化的那地方开始好像就有什么东西不对了好吗。



“既然得到教训就给我认真学习吧。”



“……好。”



我失望地低下头,不情不愿地回到学习之中。读着读着课本,我无意中抬起头,向鸠子和小千冬那边看去。



“鸠子,这个,教教千冬嘛。”



“好啊。来来,我看看?‘小明开着时速50公里的汽车从家里出发,那么一个半小时后,小明离家多少公里?’啊,是关于时速的问题呢。”



“时速,好难。”



“时速50公里就是一小时走50公里的意思啊,然后把一个半小时看做1.5小时,按照50×1.5来算——”



“但是,鸠子。”



小千冬一脸不可思议地说道。



“中途要是有红绿灯的话怎么办?”



“……诶?”



“要是有红绿灯,就会走走停停,不会一直都是50公里。”



“是,是这样没错,可是应该不用把红绿灯考虑在内……”



“要无视红绿灯吗?”



“咦,咦,会变成这个意思吗……”



“不能无视红绿灯,绝对不能。”



“对,对啊。说的没错呢。”



“所以,把红绿灯也考虑在内计算的话……”



小千冬抱起手腕陷入沉思。皱着眉头嘟囔了几秒之后,才猛地抬起头来。



“答案是‘小明其实是小红’。”



“到底怎么计算才能算出这个的!?”



“好,作业做完了。”



“诶,诶诶?不,不能这样啦!”



鸠子欲哭无泪地发起了牢骚。看来对鸠子来说,要对付想象力天马行空的小千冬还是有些吃力。



虽然两个人性格都比较天然,但鸠子和小千冬还是有着微妙的不同啊。



鸠子顶多是“稳重大方型”,但小千冬就是“不可思议型”。小千冬的思考回路简直是个谜团,可说是神秘的极致。



“说起来,小千冬在学校成绩怎么样啊?”



我突然有些在意,便这么问道。



“嗯,普通。”



“说普通我也不明白啊……就比如最近一次考试的成绩是?”



“之前算数的考试,是0分。”



“哦,是嘛是嘛,0分啊。咳,说普通也普通嘛——喂慢着!?”



太过惊讶隔了一拍才吐槽。



“0分……没骗我?”



“逗你玩是小狗。”



小千冬不知道为什么显得十分自豪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