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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2 / 2)


“果然是假的!他不是台辅!”



是案作在大呼小叫。駹淑也听到了他尖利的叫声。他一边心想原来如此,一边又强烈地意识到这不可能。两种想法在脑中争斗不停,让他一时动弹不得。



案作的声音是否真的传到混乱不堪的现场呢。有士兵跑到泰麒跟前,也有反贼袭击他们。静之赶到骁宗的跟前,麻利地斩断他身上的枷锁。士兵出手阻拦,却被泰麒一剑斩断了他的手。夕丽则把抱着手臂不断后退的士兵斩杀了。夕丽并不认识刚才斩伤士兵的手的那个年轻人。他面色蜡白,脸上溅着点点血迹,握剑的手在不停颤抖。一只手伸过来,抓住他的手,试图把剑拿走。



“你做得很好。——已经够了。”



骁宗握紧剑柄,强行掰开泰麒冰冷僵硬的手,从他手中接过剑。泰麒那双漆黑而闪亮的眼睛仿佛被逼入了绝境。他抬头看着骁宗,骁宗点了点头。



——毫无疑问是戴的血脉。他身上流淌着足以熬过戴国寒冬的炽烈之血。



就在这一瞬间,迎向他目光的泰麒身影融化在半空中。



3



人们当时看到的是一片混沌。



罪人被带往刑场,随之出现的刑吏应该便会宣读罪状。尽管如此,正殿那边似乎传来什么声音,接着包围着刑场的人墙就塌了。简直如同决堤的水流一样,人群向刑台一拥而上,周围陷入了彻底的混乱状态。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众人呆滞地注视着这片混乱之地,在其正中央,突然出现了一头野兽。



钢铁般黑银色的身躯,额上是如珍珠般的独角。



那头野兽伏在罪人脚边,抬头望着罪人,充满思慕之情地用脑袋轻轻蹭他。



随后他轻巧地起立,屈下身子催促罪人。



——是麒麟。



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如细浪般在广阔的广场上蔓延开来。有人仓皇失措地问为什么,也有人意识到,在刑场上的——被押上来的那个不是罪人,而是他们的——王。



男人目瞪口呆,手里的小石头从失去力道的指尖跌落。这个罪人篡夺了王位,是造成他们苦难的元凶。他本想对罪人予以报复,然而握着石头的手却因恐惧而颤抖不止。



胧淑停下脚步,武器同样落在了脚边。



是麒麟。这毋庸置疑,毕竟他是泰麒。而麒麟选择了骁宗。



阿选也坐不住了,一脸呆滞地注视着那情景。



——他应该是没有角的。



阿选曾将泰麒的角斩断了,因此他本应无法变身,也无法呼唤使令才是。



——搞砸了?



“……已经痊愈了吗?”



琅灿喃喃自语道,岩赵也大吃一惊。



“我的确是听说台辅身上的污秽被治好了……”



是因为污秽被治好,所以被砍的角也痊愈了吗?像麒麟这般生物,被砍下的角也是会再生的。然而泰麒的身边看不到使令出没。明明次蟾就在身边横行跋扈,但他看上去并未察觉。首先,如果有角的话,应该能感应到骁宗的王气。他应该不会再留在宫中,而是直接找过去救人吧。不过,回想起来,泰麒周围的人不知何时起不再被抽魂了。那是失去的角开始痊愈再生的缘故吗?麒麟的力量一旦苏醒,其驱逐妖魔的能力也会增强。不知何时,泰麒彻底痊愈,并隐瞒至今。



“……被摆了一道啊。”



琅灿翘起嘴角。



“那只麒麟,实在是个怪物。”



“将军!”



成行背后传来惨叫般的声音。成行骑着的骑兽已经飞离角楼,带着部下前往混乱的刑场。部下已经架好弩弓,距离足够箭矢射中目标,却被下达了绝对不能伤害罪人的命令。为了以防箭矢万一射中罪人,成行下令在允许行动前决不可进行攻击。他们飞到很近的位置,以防误射。就在前进的过程中,他们看到一头野兽猛然出现。有个部下立马叫了出声。



“成行大人,那是!”



部下们骑着骑兽凑近过来。



“那是台辅——这么说来,果然王是……”



成行点头,果然王是骁宗吗。然而。



“这事我早就知道了。”



成行大声叱呵部下。



“吾主非骁宗,乃阿选大人及其王朝。”



“可是!”



“士兵的职责并非考虑是非!快上,歼灭穷寇!”



士兵们只能奉命行事。无论是多愚蠢的命令,还是多荒谬的命令,命令即命令。对士兵而言,抗命乃重罪,必须唯命是从。明知听令行事会损害军队或国家利益,胆敢抗命的士兵也必定会被问罪。命令本身不存在是非问题,即使后来成为问题,下令者被审判,也和士兵毫无关系。



然而,大多数弓兵无法放箭。因为是命令,所以射击目标时即便有犹豫,也不能反对。只不过,一旦对目标放箭,必定会射中麒麟。只有这一件事,他们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



其他地方也传来了命令。



“关上城门,一个穷寇都别放出来,把他们全灭在这里。”



部下接令后试图关闭奉天门,然而,看到骚乱而开始逃跑的人流阻碍了他们。他们召集了士兵,堵住人流,好不容易要关上城门,但一涌而至的人流所带来的压力将士兵推到一边,又撬开了城门。



驱使群众的是恐惧。有人违抗了阿选,暴乱发生了。若是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必将被屠杀殆尽。



庞大的人群形成一股巨大的人流,向着奉天门——也就是皋门的方向而去。李斋等人顺势而行。骁宗一跃骑上泰麒。如此一来骁宗随时都可脱离战场。群众所筑成的人墙中出现一个缺口,为此他们才事先留下了同伴。他们只要随着人流走也许能成功逃离白圭宫。



然而,军队开始大举出动。虽然无法阻止人流,但他们冲着骁宗蜂拥而来。



“出得了皋门吗?”



“说不准。不过,接下来该怎么办?”



即使离开了这里也无处可逃,只会遭到阿选的追杀。



“请主上和台辅一起离开这里!”霜元高声提议道。



“我拒绝。”骁宗一句话就打断了他。



“主上!”



“冷静点,一旦脱离这里,麒麟的脚程很快,绝不会被追上。但你有办法从鸿基的上空逃走吗?看看空行师的数量。”



“这……可是。”



“主上说得对。”李斋插话道,“别放弃,总之我们得离开鸿基。”



“可是,李斋大人!”



静之回头看着李斋。他们本就抱着舍命的打算,但骁宗回来了,因此无论如何也想要保护骁宗。



“刚才我正想说,项梁混在人群里了。”



静之咦了一声。



“项梁是去见英章了吧。换句话说,他见完人回来了。那么英章必定就在某处!”



正因为察觉到这点,李斋才留了退路。李斋等人没想到会将阿选军引到文州,因此英章应该能较为自由地行动。正因为留了退路,杀进来的人数减少了,取而代之的是泰麒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正殿。



李斋等人随着人流奔跑,从即将关上却动不了的皋门跑到街上。出了街道的群众开始散去。他们周围的人潮渐渐散去,而一群手持武器的士兵冲了过来。



正当李斋举起剑时,骁宗喊出了一个名字。虽然她没听清,但听得出骁宗是在呼唤那些赶来的人。



“主上!”



“——骁宗大人!”



“杉登呢?”她听到骁宗问。那么他是岩赵的部下吗?他们一跑过来,立马加入了保护骁宗的行列。



——只要是部下,骁宗就一定认得。



又出现了一伙不是士兵的人。骁宗也叫出了他们的名字。一路过来,李斋等人的队伍不断壮大。他们和穷追不舍的士兵一路交战,一口气跑到了午门。可在他们正前方的午门已经关闭了。



“到此为止了吗?”



当有人绝望地叫出声时,那扇紧闭的大门被推开了。城门上的楼阁以及城墙上都有大量士兵把守。一群人向那些士兵发起了进攻。城门打开,军队蜂拥而入,一马当先的果然是——



“——英章!”



李斋大声呼喊道。



“你活下来了啊,李斋!”



英章高声回应,他身跨骑兽,手挥长枪。



“这么多年你都藏哪儿去了?”



霜元叫住了他。



“你才是那个逃匿的吧。看来你藏得很安全啊,霜元。”



霜元跑到英章跟前,抬头看向他骑乘的身姿。



“来得好。”



“救出骁宗大人才令人佩服,你干得漂亮。”



英章指着背后,一群士兵正在那里与王师交锋。他们装备简陋,显然是支杂牌军,但人数却很多。李斋等人跑进了英章军中,就这样一路跑出鸿基。



“不过,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要是没对策,我会随便行动?”



与他们并排同行的英章哂然一笑,指了指南方。前面的闲地即将中断,而另一只军队正等在通往南方的大路上。



“那是……。”



站在军队前头的正是卧信,他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诸位,别来无恙。我们一同出发前往江城吧。”



面对目瞪口呆的李斋等人,卧信笑着指向背后。



“我们已拿下了江州城,通往城池的大道也都被我们控制了。”



在李斋目光所及之处,一面面立起的白旗向南延伸。



旗面下方笔直地画着一条浅墨色的线——那是酆都创造的墨帜之旗。



4



阿选一脸愤怒地从皋门的门楼上眺望着鸿基的街道。王平时从不上来,因此面对暴怒的王,守卫皋门的护卫们难掩错愕之色。



鸿基陷入一片混乱,从远处也可以看见一波波的人流在街上东跑西窜。在城墙上把守的士兵的动作也缺乏统一性,像羽虫一样在上空飞来飞去的空行师,已迷失了方向。



从鸿基下行的大道上可以看见渐渐远去的人群,人数已经壮大到可以挤满整条大道了。他们一边与紧追不舍的王师交战,一边以惊人的速度离去。



阿选茫然自语,“发生了什么?”



在阿选也只能目瞪口呆的情况下,以麒麟及骑在他身上的人为中心,人群开始行动,把聚集在宽广前庭的群众变成了海啸。大浪涌向奉天门,瞬间就突破了防线,又一头冲进皋门,破门而出。阿选坐在玉座上,视野中只能看到这个景象。



虎贲氏赶到时,请阿选先行撤退。阿选暂且听从了建议,但人潮一退去,他就急急忙忙跑到皋门楼上。眼前是鸿基宽阔的街道,围绕的城墙以及向南延伸的大路,当阿选俯视时,人潮已经散去了。



“为何?”阿选咬牙切齿地问,“为何会发生这种事?”



“——因为傀儡是不会自己行动的。”在鸿基郊外,卧信一边吩咐那些赶来的人骑上骑兽,一边解释道。



“统治各地的归根到底是傀儡,虽然会按阿选的命令行事,但不会做命令以外的事。不管我们做什么动作,想要不被对方发现是很容易的事。而且——也多亏你们在文州掀起了大骚乱。”



警戒的目光全部集中到了文州。阿选为了戒备李斋等人的反击,加强了文州的兵力。他也加强了承州的兵力,准备进行扫荡战,以防反贼逃跑。在骁宗处刑的当口,更是有必要对一直以来都是骁宗派,并频频造反的委州进行戒备。最重要的是,鸿基的警备需要一定的兵数,因此必须从其他州调派必要的兵力来补足缺口。



“多亏了你们,各地兵力出现显著的失衡。我们所处的马州到江州、蓝州几乎都空了。特别是离鸿基最近的江州和蓝州,剩下的兵力还凑不齐一军,其余的将士全都到鸿基集结了。”



傀儡原本就只能警戒动乱,却不具备防范于未然的意识。再加上兵力被削减,州师光是维持日常巡逻就忙得不可开交。



“一开始我们也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后来项梁找到英章,我这边也来了人,才得知宫内的情况以及李斋将军就在文州的事。”



卧信和英章打算前往文州。那时有传闻说文州出现反贼。这肯定就是李斋带头的。英章带兵准备前去会合,但在马州的山中遇到了浩歌。他从浩歌处了解到骁宗被救,然后又被夺走的事。如今再赶往文州也于事无补。因此卧信等人改变了策略,全军压向江州。



“这是虚张声势!”阿选咆哮,“那恐怕就是全部兵力了,不可能还有别的!”



“——不过,这只是虚张声势啦。我们现在所有的兵力都在这里了。”



卧信满不在乎地笑了。卧信在蓝州潜伏时藏了四千兵力,英章则在马州藏了七千不到的兵力。沿路幡旗飘扬,但也只是单纯的把旗帜立起来罢了。看上去整条大路都在卧信等人的控制下,但实际上只有百人左右的部队在前方举着旗子打转。



“很可惜,途中的城大部分是空的。”卧信说着自己也跳上坐骑,让出坐骑的士兵向他们挥挥手。



所以,这乍看之下很长的阵营,只能保证他们能到达江州城。他们攻克最低限度的要地,只把义民挑出来留下,其余的监禁在城里。江州城实质上也等同于空城了。



“他们就和充气皮囊一样!”阿选斥责周围的人,“根本不堪一击!给我追!”



“与其说是虚张声势,不如说是纸糊的。”卧信微笑道,“不过,大家只要再坚持一把就行了。”



李斋有点困惑,“即使是纸糊的?”



“是啊,因为雁国特使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李斋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玉座的力量是强大的,而且阿选格外难以对付。但阿选有个致命的弱点,即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会有其他国家派兵来支援。



阿选总是想得很周到,但他不可能把他国的军队也算进去。换言之,在阿选的谋算中,一开始就存在一个他无法意识到的巨大漏洞。



“我们会在江州城附近和他们会合。骁宗大人只要对特使说一句请求援助即可。”



雁国的军船已在戴国的沿岸待命。说着,卧信笑了。



“我在江州发现了一头奇怪的骑兽。一个年轻人拉着缰绳,但骑兽好像根本不想让他骑上去。骑手一定是拼命抱紧它的吧。可惜我们刚要去抓住骑兽,它就甩下骑手逃跑了。骑兽明明逃跑了,却又怎么都不离开,而是跟在我们身后。另一方面,被甩下来的年轻人已经遍体鳞伤,昏迷了过去。不过,他怀里抱着一把剑。”



李斋吃了一惊,“剑——”



卧信点点头。



“是寒玉。而且,这把剑上还绑着一张旌券,上面记有台辅尊名,背后则有景王的签字。所以我就赶紧把他保护起来。”



“那到底是……”



“他自称去思,是瑞云观旳道士。我们从去思那里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知道能向雁国请求支援。”



“他还活着啊……”



“既然如此,不如尽早去求问雁国。我们手上有那张旌券,应该就能如愿晋见延王了。我们立刻派部下前往雁国,并顺利晋见延王。延王还记得那张旌券,也对寒玉有印象。”



“就是这么回事。”卧信笑道,“就算江州城又被夺了回去,雁军也能迅速把它攻下来的。”



“是吗……”



——原来如此。



她回想起了在骁宗的剑上绑上旌券的那一夜。这本是一个充满希望的夜晚,那时她与骁宗重逢,之后只要向雁国求助,攻下文州城,胜利的机会就会在眼前。但后来,李斋眨眼间就失去了一切。她失去了很多伙伴。真的,很多。



她原以为至今建立的一切都白费了。然而,这绝非徒劳。



“……感激不尽。”



李斋不由地喃喃道。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哗,她下意识地闻声望过去,只见麒麟——泰麒从空中摔落了下来。



“台辅!”



李斋驾御着骑兽,奔向飘然下落的泰麒。



——估计是用尽了力气。肯定是因为污秽吧。



就在李斋等人前去救助之时,一头野兽在他们面前如雷光般一跃而下,一口咬住泰麒的喉咙。



——正确来说,它叼着那和鹿相似的脖子,把他捞了起来。赶到的是驺虞。它的背上固定着马鞍,但不见有人骑它。



“计都!”



赶过来的骁宗叫了一声,就马上追着正在下降的驺虞而去。李斋也紧随其后,然后把目光投向身后,查看追兵的情况。在路边的树林里,她看到一个人影正抬头望着这边。



那道身影直视李斋等人,点了点头,便消失在树丛中。确认这一点后,他们落在地上。数骑簇拥在驺虞的周围。计都将泰麒放在地上,以骁宗为首,众人一拥而上,围在喘着粗气的麒麟周围,又是铺布,又是递水。



“不要紧,他没受伤。”



追随泰麒的少女自信满满地说道。李斋暂且松了口气,随后又回过头看着身后。



“刚刚那人是琅灿吗?”



毫无疑问,确实是琅灿。计都背上安了马鞍,是琅灿骑着它过来的吗?她是看到泰麒摔落下来,于是就赶过来了?



“琅灿?她在哪里?”



李斋回头一看,是项梁在气势汹汹地询问。



“项梁,你平安无事啊。”



项梁点点头后,看向李斋指向的方向。



“我有些问题必须要问琅灿大人。”



他说着往骑兽走去,但一个声音阻止了他。



“项梁,算了。”



项梁回头一看,在少女摊开的布中,泰麒变回了人形。



“台辅!”



泰麒对跑到他跟前的项梁说,“你没事就好。琅灿的事就不用管了。”



“可是那家伙!”



“琅灿不是敌人。你说是吧?耶利。”



泰麒注视着耶利。耶利困惑地回看泰麒,不置可否。



泰麒觉得琅灿不是敌人。一开始他就隐隐约约有这种感觉。最开始进入白圭宫之时,为了确认泰麒所言,琅灿特意让阿选砍了泰麒一刀。明明有在面前立下誓约这更简单的方法。麒麟不能对除了王以外的人叩头。这是大家都有的共识。但如果是使令的话,想要开口制止它们却并非不可能。面对突发情况可能无法及时应对,但事先已告知他会被“砍”,泰麒完全可以命令使令忍住不动。不仅如此,他还可以让使令袭击因此接近自己的阿选。泰麒认为,琅灿故意避开了最简单可靠的方法。



“派耶利过来的不就是琅灿吗?”



耶利没有回答,只是将泰麒的身体拉到计都身上。计都的主人是骁宗,和主人在一起的话,计都应该就肯载他一程了吧。



“现在我们赶紧走吧,必须逃到安全地带。”



这一天,攻入鸿基的墨帜,救出骁宗后,撤退至位于鸿基南部的县城。这个县城并不大,它离大道很近,但本身不在大道上,今天凌晨时分才刚刚被攻下。等李斋等人抵达时,军队刚刚攻破城池,并布置了兵力用于防备。



攻入鸿基的墨帜一边与追击而来的王师交战,一边向后撤退,追赶在骁宗等人身后。墨帜的人数在减少,但王师的人数也在减少。随着骁宗才是王的消息被传开,王师有不少人脱离了队伍,从王师投奔墨帜的也不在少数。每当墨帜撤退到一个在他们控制下的城池,就会与留在城里的兵力会合,再加上不少听到传言的士兵及民众也赶来加入,墨帜增加的人数远远超过了减少的人数。王师的人数逐渐减少,为了追击而延长的战线终于断了。他们已无法继续追击下去,不得不退回鸿基严加防备。



飞在最前面的一群人,在经过几个城池后,往江州的漕沟城赶去。他们在三天后抵达漕沟城。此时近郊的州师为了夺回漕沟城而攻打过来,虽然还处于守城战中,但他们被退回来的墨帜前后夹击,最终只能撤退。江州已经没有足够兵力去攻打州侯城了。



到了第五天,漕沟城上扬起了旗帜。已经升起的墨帜的旗帜旁边是禁军和瑞州师的旗帜,与江州师的旗帜排成一列。此外,印有飞龙图案的黑旗,以及麒麟图案的黄旗也在迎风招展。王旗和麒麟旗,向天下昭示王与麒麟驾临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