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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1 / 2)



这一天,位于大陆的东北部的戴国还是早春时节。山野之间依旧白雪皑皑,草木的芽还躺在积雪的怀抱中酣睡。



云海之上也不例外。虽然没有雪,园林中的树木们也都还处在睡梦之中。



戴国首都鸿基白圭宫西面一隅。



白圭宫三面环海,呈马蹄状延伸。向它的西北角,面向海湾的地方有一片广袤的园林。园林的边上是戴国宰辅所居住的仁重殿,而紧挨着仁重殿的,则是作为州侯执行政务的广德殿。



园林的冬天一片萧索,但是那些散落其间的奇岩异石和亭台楼阁,依旧保持着威风凛凛的姿态。在寒风中也不失其绿的树木添了更深的颜色,正要准备开放的梅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在路边的一个亭子里有一只幼麒麟的身影,他倚着白色的石柱,铜色的毛发在脊背上无精打采地搭着。



他叫泰麒。尽管只有11岁,但作为戴国的麒麟,他要负责挑选新王并以宰辅的身份奉御座,同时,还要担任瑞州的州候。先王大典才刚刚过去半年,本应在瑞州的泰麒现在却独自一个人在庭院里徘徊着。



泰王骁宗,也就是泰麒所选出来的王,此时并没有在鸿基。他在半个月前起程去了遥远的文州。泰麒感到坐立不安,因为他的主人此去文州有一件棘手的事要办平叛。



泰麒不喜欢战争。这是麒麟的天性,更何况年幼的他并没有经历过战场上血与火的洗礼。他只知道他的主人去了一个残酷的地方。更甚的是,自骁宗离去之后,一些不祥的传言开始在宫中蔓延。



听说,文州之乱背后还有一个惊天的阴谋引诱骁宗亲征以图弑之。



文州在瑞州之北,两地之间耸立着绵延的山脉,大山的深处有一条狭窄的山道将山脉割裂为两半,这是骁宗的必经之道。山道的后半段,就是一直蜿蜒到文州中部的这一段,一直被强盗所控制。



又听说,强盗们也在那里虎视眈眈,等待着骁宗。



还听说,骁宗受到伏兵的袭击,苦战了一番,凶吉未卜。山道狭窄,又紧夹着险峻的山岭,一旦遇伏,必定易攻难守,凶多吉少。泰麒的不安渐渐地转变成极度的恐惧,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愿神灵保佑骁宗平安无事吧!”他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



除了反复地祈祷,他再也没有其他的办法。



泰麒觉得自己没有一个可以在苦闷的时假给他信心,为他带来希望的朋友,他身边的那些大人们总是对他隐瞒一些坏消息,一些会让他觉得害怕的坏消息。



“弑君的消息也不过是传言而已。”他这样安慰自己,“所以,今天早朝时偷听到的这些坏消息绝不能和周围的大人们说起,不然一定会被他们斥为荒谬的。”



如果不是乘着公务的间隙,避开众人的视线,逃到这个没有人的地方的话,泰麒就连祈祷这点小小的事情也做不了。自己被看得如此的年幼无知。处处被当作小孩子来对待,泰麒实在忍不住自己的怒火。



在这之前,泰麒软硬兼施,总算说服了那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使令到文州去打探消息,他只要能知道骁宗是否平安无事就心满意足了。如果平叛避免不了兵连祸结,也许他们还能助骁宗一臂之力。



麒麟的本性是“仁”,他们厌恶流血,厌恶争斗,所以即使是长剑在手,武功盖世,也未必能保全得了性命。为此,他专门降伏了两个妖魔汕子和傲滥来充当自己的使令,必要的时候可以为他去冲锋陷阵。(女怪要降伏的吗?)



命令他们前去骁宗身边襄助,这就是泰麒能为骁宗做的全部的事情了。可惜使令只有两个,如果能有多一些使令,或者泰麒自己再年长一些的话,就可以和大人们一起为保护骁宗而奋战了,然而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这样的想法在泰麒的心中反覆的心中反覆着。他正在只能一个人在园林的小角落里一味地祈祝祷,仅此而已。他恨自己竟然如此无能。



“神啊,保佑骁宗平平安安吧。”就这样,他不知祈祷了多少遍。



这个时候,耳边突然传来轻微的,他猛地回头。



泰麒松了一口气。来人既不是傅相,也不是大僕,而是被泰麒派到骁宗身边去的耳目。在亲信面前,泰麒不再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急切地冲上前去,“骁宗是否平安无事?”



来人摇了摇头。



泰麒又说,“我最终还是派了使令前去,真的对不起了。”



以前他和这个人曾经约定,泰麒允许不再派使令去骁宗身边,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他则要保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并且负责刺探骁宗身边的消息。现在泰麒失约于人了。



“但是无论如何,束手无策坐等消息,我做不到。”泰麒为自己辩解道。



那人一边点头,却一边从腰间拔出剑来!泰麒急忙停住了脚步,倒不是因为害怕这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泰麒只是觉得非常的讶异。



“怎么啦?”他不安地问道,他看到来人的眼中闪出一种未见过的异样的眼神。



“骁宗驾崩了。”



说话间,泰麒看到对方挥剑向他猛砍过来。泰麒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对方,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浑身僵硬,声音也仿佛在喉间凝固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利剑向自己逼近。



“只有两个使令,这就是你的不幸了。”



剑,利剑,闪着寒冰般摄人光芒的利剑,狭着一股逼人的剑气向他疾刺过来。



“要怪只能怪你先了骁宗为王。”



到底是剑刺中了泰麒在先,还是泰麒本能地用他最善良的办法逃开在先,恐怕连他本人都不曾知道。



不管怎么说,那把剑还是深深地刺中了泰麒的角,那是麒麟所特有的。泰麒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声惨叫。那绝不仅仅是因为疼痛,那是一种怒吼,为被出卖而怒吼;那是一种悲鸣,为失去主人而悲鸣;那也是一种哀号,为失去生命而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