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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兽人大陆当祭司第33节(1 / 2)





  三个人在河边过了一夜。伊恩就在身边, 莫辞久违地感到安心,终于睡了个好觉。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醒来时只觉得身上各处关节骨头都是软绵绵的, 提不起一点力气。坚实的手臂环在腰上,背后传来偏高的体温,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身边,构筑成只有伊恩能带给她的安全感。

  她懒洋洋地睁开双眼,先看到头顶湛蓝的天空, 恒星明亮, 一切美好。

  河边缓缓吹来带着水汽的微风, 莫辞睡得脑子发懵, 好半天醒不过盹,伊恩便任由她靠在自己怀里,甚至伸手在她后背轻轻抚摸,似乎想要再次哄睡她。

  “不能再睡了……”小雌性口中呢喃, 带着软软的鼻音, “今天要回部落。”

  伊恩拍抚的动作停下, 低声道:“暂时不回去。”

  “为什么?”莫辞坐了起来。火堆还燃着余烬, 布鲁不在, 河边只有她和伊恩。

  伊恩也跟着坐了起来, 在明朗的日光下,他身上的伤口显得有些狰狞,看得莫辞微微皱眉。年轻兽人就像感受不到伤口的痛楚一般, 自然地起身,重新拨弄树枝让火堆烧得旺盛,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半个果壳,从河里打了水, 架在火堆上烧了起来。

  只有他说出来的话,表示出他确实受到了某些不良的影响:“现在回部落,如果艾伯重新向我挑战,我没有必胜的把握。”

  莫辞接过伊恩递来的热水,喝了两口,垂着的睫毛遮住心事:“从迷雾森林回来,你受到毒雾的影响了?”

  伊恩点头。

  莫辞又问:“没采到锯齿草吗?”

  伊恩走到河边,捧起河水洗了洗脸,淡淡道:“来不及。”

  从他踏出部落离开莫辞身边的那一刻起,他的心里就充斥着无法言喻的焦躁感,除了遇到的那几只蛮骨兽,在迷雾森林里,他已记不得自己撕碎了多少猎物,野蛮的杀戮不仅没有平息他的燥意,反而让他心里的不安越烧越烈,几乎到难以控制的地步。

  这种带着残忍的破坏欲的焦虑,在回到部落,发现莫辞失踪的时候到达了顶峰。

  伊恩习惯独来独往,但他并不好战,或者说,正好相反,他理智,冷静,正是不想与部落里的族人们一再发生冲突,他才宁可独自辛苦狩猎,也不想加入狩猎队与族人们合作,在捕猎结束之后遭遇永无止境的分配不均。

  这次在盛怒之下对艾伯发起挑战,完全是出于对莫辞的担心之下的冲动举动,发现莫辞失踪的那个瞬间,他几乎是凭借本能判断出,艾伯一直忌惮他,于是针对了他的雌性。对莫辞的担忧燃起了怒火,在那时压过了一切理智。

  他在莫辞的教导下掌握了火,但他并不知道该如何带领一个部落,也不擅长处理族人之间的纷争。

  但他取胜,成为了新的族长,于是部落成为了他的责任。与此同时,有一个新的想法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长大,很快就变成了参天大树。

  如果他是族长,那么他可以分配整个部落的资源,把最好的一切,优先供给莫辞。

  伊恩整理思绪的同时,莫辞也在思考。和兽人完全实用主义的想法不同,莫辞的思绪里,带了丝淡淡的羞愧。终究是她不够强大,拖了伊恩的后腿。

  如果她有足够保护自己,或者足够在原始大陆立足的本领,伊恩本可以不必这么急匆匆的赶路,也不必和艾伯发生冲突,现在,他们就不会落入到这么进退两难的局面。

  伊恩本就和部落里的族人不睦,而且还背负着一个“被兽神诅咒”的恶名,这样的人当了族长,显然,即将面对的,很可能是整个部落的反对。

  因此伊恩才要继续在外露宿,等养好了伤,排出了毒,再回到部落里去迎接风暴。

  在两人各怀心事的时候,布鲁带着猎物回来了。天生便大大咧咧无忧无虑的布偶猫冲淡了河边沉凝的气氛,兴高采烈地炫耀着自己独自抓到的一只短尾鳄。

  布鲁的模样简直像一只抓到了大鱼的猫咪,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确实是这样。

  两个兽人一起处理短尾鳄,一个切段,一个剥皮,莫辞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偷偷咽了咽口水。出来这几天只吃过果子,完全没有摄入肉类,她很饿了。

  一年之前,她还是个爱吃沙拉素菜的大学生,现在她看到鳄鱼都要流口水了。

  这不能怪她,她饿了两天了,而且来到贡卡大陆之后,一次鱼也没吃过。

  这里有鱼吗?

  莫辞用手拨着水,看向清澈见底的河流,陷入新一轮的沉思。

  如果有鱼,对她而言,抓鱼会比狩猎容易得多!

  她立刻就想到了渔网的雏形——藤编包。做藤编的时候,不要做成包包的形状,而是编得大一点,做成一片式的网状,她完全可以靠藤编的渔网去捞鱼。

  撒网也简单,反正这里的鱼肯定没被渔网历练过,直接把编好的网扔下去就行了,连鱼饵都不用放,拦住顺着水流游动的鱼就可以。

  理想很美好,问题回到最初的起点。贡卡大陆上,有鱼吗?

  “莫辞,怎么了?”伊恩拍了拍莫辞的肩膀,无奈地看着对着河水发呆的小雌性,“在想什么?肉烤好了。”

  莫辞接过伊恩递来的肉串,稍微吹吹,幸福地咬下一大口。

  好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饿了,短尾鳄的肉比她想象的还要好吃,肉质也很柔软,吃起来不像鱼肉,倒是像地球上的鸡肉,莫辞立刻在心里安排了短尾鳄的八种烹饪方法。

  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不忘问问伊恩,“伊恩,河水里除了短尾鳄,还有其他的动物吗?”她用手在河水里比划,模仿鱼游来游去的样子,“像这样,可以一直生活在水里的动物,你见过吗?”

  伊恩握住她的手,从河水里拿出来,摇头:“没有。短尾鳄不生活在水里,短尾鳄生活在沼泽地。莫辞,不要离河水太近,河水深处住着吞噬生命的恶神。”

  这又是哪一出?

  莫辞一脑袋问号。

  伊恩没有让话题继续下去,他拉着莫辞回到火堆旁,吃完烤肉之后,又烧了一果壳热水给她,莫辞吃饱喝足,感觉一直在隐隐作痛的小腹被食物撑得鼓起来之后,不再那么疼了。

  这一带没有那种可以把莫辞整个包起来的大叶子,伊恩摘了些柔软的叶片铺在地上,让莫辞躺下休息。

  莫辞还想多问几句,被伊恩打断:“你一直在流血,要多休息。”

  她在经期,当然会一直出血……

  莫辞不太懂应该怎么跟伊恩解释自己现在的状态,她说她长大了,是成年的雌性了,伊恩显然听进去了。但他好像没有懂,这个“长大”的意义,而是简单地理解为她达到兽人世界里成年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