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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故事第30节(2 / 2)


  “我都这么大了,怎么纹身还要向他们汇报,”林格捂着手腕,眼皮发烫,盖着眼球,也往下垂,“当初我们睡觉前不也没汇报吗?”

  林誉之伸手,触着她的脸:“格格。”

  林格哆嗦了下。

  他的手很凉,凉到高烧的人觉得舒适,林格甚至想将整个脸都贴上去。

  但不能。

  她还没有降温,额头上贴着降温贴,身体不舒服,脑袋晕只是一方面,后脑勺痛,脖子痛,肋骨也有着莫名的幻痛。高烧把她身体积压出来的所有小毛病一并激发出来,难受得她不想开口说话。

  她不确定林誉之现在会不会趁人之危。

  就算是“趁”了,占便宜了,她也没什么办法。

  她只能等身体恢复后再狠狠教训他。

  林誉之的眼神很规矩,望着她,低声:“想喝水吗?”

  林格说:“我难受。”

  “哪里难受?”

  林格摇头,又说:“全身都痛。”

  林誉之说:“等烧退了也会酸痛,现在两点了,你先睡觉,好不好?睡醒了,烧就退了。”

  林格觉得他今晚格外温柔,温柔得几乎不像他了。

  像她记忆里最开始的那个林誉之,温温柔柔的,全心全意的好哥哥。

  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呢?是从路毅重那尖锐的一句“你是先喜欢上林誉之还是先知道的他不是你亲哥哥”,还是从她一次又一次看到林誉之因身寸而展露出、似痛苦又压抑的眼神?

  林格说:“爸——”

  “不用担心爸妈那边,”林誉之抚摸着她的头发,“我就说你在自己房间睡觉,明天早上我请专业导游带他们出去转一圈,我留下来照顾你。”

  林格闭上眼。

  她转个身,身体弓成一只虾,林誉之调节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拿被子盖在她肩膀上。

  离开时,林誉之听见林格小声叫:“林誉之。”

  林誉之说:“嗯。”

  “林誉之。”

  “嗯。”

  “以后你就当我哥哥吧,”林格说,“我不想再难过了。”

  “……”

  林誉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低头,手指轻轻地剐蹭她的脸。

  “睡吧,”林誉之说,“睡醒之后,身体就不痛了。”

  林格没有再说话,过了一阵,呼吸均匀,睡着了。

  林誉之没出去,也没上床。

  床很大,是特意定制的尺寸,3x3米,足以容纳两个人。他想上去躺一躺,也不能上去,看了一阵熟睡的林格,伸手,想去看她手臂上的纹身,又顿住。

  她把那只有纹身的手臂裹在衣服袖子中,压在身体下面。

  林誉之没有惊醒她,轻手轻脚去抱被子回来,铺在床边,拿了个枕头,就躺在床边,守着林格。

  他定了闹钟,无声的,震动型。两个小时一次,醒来就去给林格测量体温,拿额温枪,轻轻一测。凌晨四点时,她的体温没有下降的迹象,林誉之起身去拿酒精和干毛巾,又给她擦了一遍。

  仍旧没有看到她手臂的完整纹身,她一直护着,像藏什么宝贝。

  林誉之在尊重妹妹和满足好奇之间选择了前者。

  有些事情,他可以知道;但有些,他想听格格自己讲。

  凌晨六点,外面林臣儒已经起床了,他觉浅,上了年纪的人,对睡觉的需求也减少。只听到他轻手轻脚地走来走去,偶尔憋不住,咳嗽一声。

  被闹钟惊醒的林誉之起身,坐起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拿额温枪,再度给林格测量体温——37度。

  退烧了。

  等到傍晚,她的体温仍旧会上升。

  无论如何,现在成功退烧,也是一个好兆头。

  林臣儒在七点半敲响林誉之的房门,疑惑地说格格怎么还在睡,怎么敲门都没回应。

  洗漱后的林誉之,微微半掩着房门,解释说昨晚格格有些发烧,吃了退烧药。

  那些感冒药里有致人发困的成分,药效上来了,她大约还在睡。

  林臣儒毫不怀疑。

  他们在八点钟吃完早餐,林誉之请来的高级私人伴游也到了,和车一同等在楼下

  龙娇本想留下来照顾女儿,一听伴游说他们的工资六小时三千块,惊讶得她直咂舌,表示不能白花这个冤枉钱——还是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