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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追妻手札第43节(2 / 2)


  陆少渊脸上表情一僵,很快就扯出笑容,虽然还是有些僵硬,但明显是努力控制着情绪:“吓着你了。”

  她点头:“你忽然出现,是挺吓人的。”说吧,忍不住发笑,到最后止不住只能用袖子遮住脸,不至于在他跟前失礼。

  “陆世子可是给我省了五万两呢,我心里头欢喜得不行!”

  她欢畅的笑声悦耳,从知道她受委屈后的怒火就那么被冲刷去了大半。

  冯妈妈早就避开躲到落地罩后头了,他思索片刻,还是去轻轻拽了一下她袖子:“可以看看伤吗,不然我不放心。”

  袖子后的少女说不行:“现在有点丑,明日,还去逸园,到时候你再细看!”

  陆少渊不依不饶地又拽一下,林幼萱就是不放下胳膊,恫吓道:“你这会再不走,我明日也不给你看了。”

  她的性子他还是了解的,是不愿意把脆弱的一面暴露在他跟前。

  林家这些糟心事前世就不少,甚至更让她难堪,她从来都是藏着,自己一个人承担着。虽然心疼,此时亦不敢逼得太过。

  不然,这和揭她伤疤有什么区别。

  他终于收回了手,低声说好:“二姑娘可得记好,莫叫我空等一场。”

  说话的时候,他指尖像是不经意地拂过腰间的莲花佩。

  明日……也是时候了,断绝书已经交到户部,她和林家没有关系了,是时候向她提亲。

  林幼萱在袖子后连连点头:“世子爷放心,定然准时。”

  陆少渊嗯了一声,尾音缱绻。

  在离开前,陆少渊把自己带来的亲卫留下,协助林幼萱搬离林家。

  林老夫人多层打击下已经奄奄一息,被齐嬷嬷哭喊着抬回祥福居,府里乱作一团,根本没有人想起来阻拦林幼萱,当然也没人敢拦。

  陆少渊留下的亲卫直接就横刀到身前,大有谁敢上前一步就让他血溅五步的狠劲。

  而在陆少渊离去前,还有一个插曲。

  礼部派去找陆少渊的官员等半天没等到他们的新晋解元,满京城找人,最后还是陆少清想起林家,派人前来一问才确认。

  陆少渊匆忙从林家离开的事很快就被不少特意打听的人得知。

  林幼萱在宵禁前就将自己的东西都搬离了林家,直接住到宋记的后院,把宋大老爷吓一跳。

  宋敬云得了前十,正高兴,得知林幼萱终于从林家那个龙潭虎穴出来,比自己考上功名还欢喜,夜宴上自己就把自己灌醉了。

  林幼萱记挂着明日的会面,没敢贪杯,将欲言又止的大舅舅和表兄送回房,自己脚步轻快地回屋睡下。

  随着礼部官员亲至,陆少渊亦忙了大半夜,更是将明日都要拜访的人帖子压下。

  他明日和佳人有约,这些人算得上什么。

  烛火下,他手里握着两块相同的莲花玉佩,那是父母定亲的信物,前世他就一直想要交给林幼萱。可是迟了,她寒了心,不愿意收。

  她离开伯府的时候,玉佩就端正的摆放在他书桌上,还有那封写着一别两宽,此生不复相见的和离书……

  第45章

  半梦半醒间, 陆少渊回到了前世那个雨天。

  他站在山腰上,倾盆的暴雨落在十二骨伞上,几乎要把伞压垮, 每一滴雨又都像是落到了他耳膜里, 发出巨大的响声。

  雨水溅落在地上,侵湿了他的袍摆, 肩头也是湿漉漉一片。可他无暇顾及许多, 视线死死锁在前方一个点。

  不知等了多久, 雨幕中终于出现了一个黑点, 他心头跳跃起希望的火星。

  “——夫人仍是说不见, 且让属下带一句话。”亲卫跪地抱拳回禀, 把头垂得很低, 掩盖脸上惶恐的神色。

  陆少渊眼里刚熄灭的火星又蹿了起来, 眼眸深处燃起一抹光亮。

  “夫人人说……”亲卫支吾片刻, “夫人说已经与您和离,还请您不要再污她清誉, 让她能干干净净的做她的林幼萱, 放她一条生路。”

  陆少渊往后退了两步,摇摇欲坠,将天空劈成两半的闪电照亮他惨白的脸。

  身边人惊恐地过来扶他,询问着他的伤是不是加重了,劝他该回去了, 在这已经站了一天一夜。

  可陆少渊听不见耳边的吵杂,只回响着亲卫带来的那几句话。

  放她一条生路,莫再污她清誉, 她心里该是多委屈才会说出这些话。

  他推开身边人,踉跄地往雨里走, 想要告诉她是他错了,却是眼前一黑。再醒来,是他熟悉的书房,屋内弥漫着汤药的苦涩味道,他撑着床板要起身,明方哽咽着跑了进来,跪倒在他床前。

  “您疼惜疼惜自己吧,也没有谁能再心疼您了!太医说您再不好好卧床休息,那条腿就该废了,再也好不了了!”

  陆少渊在明方的哭诉中沉默,片刻后终于反应过来问:“什么叫没有谁能再心疼我,我得了你们夫人的原谅,自然就有人……”

  明方在他挣扎着要下床的动作中伏地痛哭,悲戚大喊着:“夫人没了!夫人在昨天深夜没了!——夫人死了!”

  撕裂的痛楚从心脏处蔓延,陆少渊张着嘴,痛呼声像是被石头死死堵在嗓子眼里,几乎让他窒息。

  “——世子爷,该起了,您不是说今日要出府去?”

  陆少渊猛然睁开眼,熟悉的藏蓝帐顶被晨光照得有些发白,剧烈跳动的心脏残余着撕裂般的疼痛,他重新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来叫起的明方见他没动,又在半开的帐子外催促了一遍,再等片刻,终于听到了他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