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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普生12(2 / 2)


  他才批评了这么一句,猫就哭了起来,“我都这么久没出去玩了,天天写大字,上课还不能打瞌睡,我没睡够黑眼圈都长出来了,你还骂我……”

  猫哭得伤心,我见犹怜,仿佛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没骂你……”

  “你就是骂我了!”

  “……那我不该骂你。”

  “你本来就不该骂我!”

  老妖怪:……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至此夫子威严荡然无存。

  看烟火会这天,郁普生帮阴黎洗了个头,阴黎摸着变黑的头发有些难过,“这个不好看……”

  郁普生安慰她,“过几天褪色了就能变回来了,不染头发出不了门。”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那这个呢?”

  他给她眼睛上系上一条白纱,“可能有点不舒服,但不影响你视物。”

  眼睛上凉凉的,阴黎好奇地望了望天,又望了望小院,感觉很神奇,“这样别人就看不见我的眼睛了吗?”

  “嗯。”

  “那别人岂不会以为我是只瞎猫!猫怎么可以有残缺!”

  “……”他将白纱替她取下,“那你待在院儿里,我自己一个人去看烟火吧。”

  “你想得美!”她急慌慌地一把夺过,“还不是怪你太笨,想不出别的更好的办法,我免为其难将就一下吧。”

  他伸手,“给我,我给你系上。”

  阴黎将纱带交与他,“老妖怪,带子系好了我们就出门吗?”

  郁普生比她高出一头多,替她系带子也不用绕到她身后,她仰起头问他时,气息刚好打在他下巴上,他往后仰了点头,“天黑后才出门,在外面不可以叫我老妖怪。”

  “那叫什么?夫子?”

  他摇头,夫子和女学生一起出门也不像话。

  “啊!我知道了,要叫相公!上次你带我出门的时候,我看别人就是这么叫的。”

  她语气洋洋得意,郁普生敲了她的头,“相公更不可以叫,我上次已经说过了,你是我的远房侄女,你得称呼我为叔父。”

  “叔父?”白纱之上的秀眉一扭,“你竟然想占我便宜!”

  格老子的,他竟然相当爸爸的爸爸!

  老妖怪无力吐槽,“你若实在不愿……就直接叫我名字吧。”

  “哼!这还差不多。”

  ……

  猫妖摩拳擦掌,等不到天黑郁普生就被她拉着出了门。

  待投喂了她一堆零嘴后,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四周也热闹了起来。

  灯楼上的花灯可以自动旋转,投下层层叠叠的花影,灯如昼,千花树,煞是好看。

  猫妖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兴奋不顾。她容貌昳丽,哪怕白纱蒙着眼睛都不妨碍层层的视线叠在她身上。

  她左手握着一份蟹壳黄,右手拽着郁普生,拨开人群往最五彩斑斓的亮处奔去,一边跑一边指着那不远处挂在竹竿梢头的花灯问他,“生生,那里是在干嘛?”

  郁普生被她拉着,觉得不成体统,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又害怕松手后把她弄丢。

  无奈他劝她不要跑太快的话,已是苦口婆心地叮嘱了十数次,反倒落了个“啰里八嗦”。

  “应当是在斗诗,那盏花灯在最高的位置上,是头筹。”

  “斗诗啊……”但凡听到什么诗啊词啊,她就觉得脑袋晕。她停下来,啃了口手里的蟹壳黄,“那我不要去那边了。”

  郁普生唯恐她想要那盏花灯,庆幸还来不及,“快要放烟火了,我带你去找个好位置。”

  猫看了一圈,最后又让他买了一份八珍糕和两分鱼味春卷才欣然同意,和他去了一处僻静高地。

  这座连灯都没点一盏的旧楼阁,位置其实很好,但有人传这里闹鬼,因此没有人会过来这边看烟火,倒是便宜了鬼见鬼怕的老妖怪和夜能视物的小猫妖。

  离放烟火其实还有两刻钟,郁普生实在不想再被她拉着在人群里乱窜了。阴黎也不在意待在这黑漆麻乌的阙楼上吹冷风,只要手里有好吃的,她无所谓。

  她挨着郁普生坐着,坐下时的高度只到他的胸口。凭栏而望,底下星火点点,依稀还能看到攒动的人头、听到叫卖的吆喝。

  郁普生帮她把眼睛上的白纱取下,心忖她吃得太快,要是烟火还不开始,估计待会就该闹脾气了。

  他想着要不和她说说话,让她嘴巴闲下来一会儿。

  阴黎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手上的春卷,忙不迭地藏到身后,“你干嘛!我是不会给你吃的,你把春卷盯穿了我也不给你吃!”

  “……这是我买的。”

  “买给我吃的!”

  “……是,但是你吃慢点。”他想到了法,“今日带的银钱已经被你吃光了,你手上的是最后一份,吃完就没有了。”

  “啊?”她将身后已经被咬了一口的春卷拿到面前来,不可谓不痛心疾首,“这已经是我最后的快乐了吗?”

  郁普生转开头,默默点头。

  猫妖不信,跳到他身上一通乱摸,“你骗人!你肯定还带了钱!你就是小气不想给我买!”

  她摸得毫无禁忌,哪哪都敢下手,郁普生赶紧捉住她的手,“别摸了,待会看完烟火我再给你多买两份!”

  她停了手,顺带将手上的油擦他衣服上,哼哼了两声,道了句,“这还差不多。”

  “赶紧下去!”

  猫妖翻了个白眼,下去就下去,好像谁爱在你身上待着似的。

  她刚要起身,烟火在她背后“嘭”地一声炸开,她被染黑的长发根根炸起,还没离开他便又重新扑到了他怀里。

  她稀里哗啦地哭喊,“雷来打我了雷又来打我了……”

  郁普生:“……”

  烟花一个接一个地炸,怀里的娇软和他贴得严丝合缝,他额头突突地跳,“不是雷,只是烟火。”

  猫妖还在哭,是真的害怕,“我今天除了吃得多点没有干坏事啊呜呜呜……”

  他摸了摸她的脑袋,蛊惑道,“你不喜欢放烟火?你转头看看,很漂亮的,不可怕。”

  他这么一说,她非但没转头,反倒越发把头埋进他胸口,湿意很快就浸透了他胸前的衣衫。

  郁普生无奈,不轻不重地抚着她的背,心想她可真不一样,别的女孩都会想要花灯,也会喜欢看烟火。

  他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将心里的想法讲与她听后得了她恶狠狠的一句——“我是猫又不是女孩!”

  郁普生:槽多无口……

  好在烟火只放了不到一刻,天空寂静下去,只余下一阵□□香气,对猫妖来说却更惨了,她不仅哭还开始打起了喷嚏。

  她将脸埋在郁普生身上,哽哽咽咽地责怪他想出来的馊主意,他也不反驳,晚风里帮她顺发丝。

  热闹过尽,猫妖在他怀里睡过去,郁普生背着她往回走。

  小院院门的吱呀声响起,男人背上的姑娘突然惊醒,“我的两份春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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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也:权宜之计。

  送花灯是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