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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承湳17(2 / 2)

  容承湳双手都张开到一半了,却听脆生生的一声:

  “——姑父!”

  紧接着冲下楼梯的小姑娘被人半路截了胡。为什么是截胡?因为某个人不愿承认自己的自作多情。

  容承湳挑起的眉头瞬间就压了下来,脸色从没这么阴沉过。

  穿着白色蓬蓬裙的小姑娘眉开眼笑地趴在其他男人怀里,看起来比哪个时候都要开心。

  这碍眼的一幕刺得他浑身都是杀气,军靴鞋底像是烧得通红的铁板,压在羊毛地毯上仿佛都发出了滋滋的声响,燃起了一股满是硝烟味的白烟。

  阴黎沉浸在喜悦的情绪里,冷不防被人像拎货物一样一把抢过,鼻子眼睛全撞上了冷硬的军装……微愣了一秒,熟悉的气息让她下意识就圈住了容承湳的脖子。

  她拱了拱被撞得有些发疼的鼻子,一抬头刚好对上他喷火的眸子。

  阴黎笑嘻嘻地在他脸上吧唧了一口,“哥哥。”

  不过她这个略带讨好的行为,在容承湳看来这就是心虚的表现!快两个月了统共也没亲过自己几口,来了个外人就高兴得找不着北了。

  穆思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早在容承湳跨进门的时候他就感受到了一股粘稠的敌意,本来还以为那敌意是因为双方立场不同,现在看来似乎不是……

  不管怎么说小侄女全须全尾仍旧活蹦乱跳,这再好不过了。

  穆思明今年刚好满四十,但他典型的娃娃脸相,看起来面白文弱,要不是眼角的细纹暴露出些许年龄,他就像个年轻书生。

  一身朴素长衫,脸上架一副圆框眼睛,嘴角永远带笑,任谁都不会把他和全国最有实力的军校的校长相挂钩,反倒觉得新青年报的社长头衔更适合挂在他头上。

  说起来容承湳还是穆思明的学生,也因此他才深刻地理解这人的外表多么具有欺骗性。

  穆思明号称绥军的大脑,连绥军这个“绥”字都是阴正廷听取他的意见定下的,取自“安抚、平定”之意。反观另外两家,就直接根据姓氏简单粗暴地起名了容军和季军,大概这就是文化人和没文化的人之间的区别吧。

  穆思明双手随意地交叠放在身前,笑着喊了声“承湳”。

  他是容承湳少有的敬重的人,容雄还曾拍桌板骂过“不把老子当老师,也不准把老师当老子!”说到底就是酸容承湳在穆思明面前的恭敬模样。

  按照以往,容承湳一定会敬礼回一声“校长”,但他此刻一动未动。穆思明突然到访所谓何事,他已经心知肚明了。

  阴黎也心知肚明,她一会儿看看这个,一会儿看看那个,脸上露出了纠结之色,然后就接收到了来自姑父的安抚一笑,她于是也回了一个甜甜的笑。

  注意到两人亲密互动的容承湳,脸色更差了,他不由分说抱着人就往楼上走,步子迈得又大又有力,气势汹汹的样子像要吃人。

  穆思明刚要张口想拦,却反过来接收到小侄女的安抚一笑……他好笑地摇了摇头,重新坐下,好整以暇地自己招呼起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上了二楼,容承湳将她放到床上,凶狠地瞪她一眼,“阴家的女儿?”

  阴黎端端坐,小手小脚规规矩矩一点不乱动,眼睛圆圆一脸的无辜,“哥哥。”

  容承湳又急又烦,急是急眼下的形势,烦也是烦眼下的形势,再加那么一丢丢绝对只有那么一丢丢想抽自己一巴掌的感觉。

  他两只鼻孔像喷气的斗牛,叉着腰在房间里乱走。

  其实他那句“阴家的女儿”不准确,阴家的女儿还有个阴岚,该说阴家的小公主才对。绝对的阴家小公主,阴正廷的独生女、老来女,阴家新一辈的独苗苗。阴正廷宠,阴岚和穆思明更宠。

  又急又乱地走了百多步后,容承湳和她面对面坐下。他坐得非常用力,大概是发泄情绪,阴黎的小身板都被席梦思的弹簧给颠了起来。

  容承湳把她肩膀掰正了,目光如炬地看着她,“你要回去?”

  其实在这个问题上,阴黎没有选择,她不可能真的一直待在督帅府里,两方立场不同,她就是绥军的不稳定因素,哪怕容承湳养着她不作他想,可别的人呢?别的人知道她是谁后会采取什么行动?

  她想了想,迟疑地点了头。

  容承湳压着火,“我养你五十多天白养了?”

  “没白养。”阴黎头摇成拨浪鼓,扒着他的胳膊坐到他怀里,亲昵地拿脸蛋蹭他的脖子,“没白养,哥哥,我长大了还会回来的,回来给你当媳妇。”

  容承湳直接推了她个大仰叉,“屁的个媳妇,劳资是你爸爸。”

  他抿了抿唇,又硬着声音,“你可以留在这儿长大,那样的话我就勉强接受你的提议。”

  阴黎两条眉毛拧在一起,很是心动又很是为难,她考虑了半晌还是拒绝道,“不行,阴家的女儿不能为了男人弃家而不顾。”

  去你妈的弃家不顾,容承湳把她揪回来,拎着她的衣领子狠戾逼问,“你个小特务,跑我督帅府来打探了什么情报?”

  阴黎对上他喷火的眸子,升不起一丝恐惧。她伸手摸了摸他咬得硬邦邦的腮帮子,眼里也是酸酸的,却强忍着不哭,“哥哥你别难过……我其实很舍不得你。”

  容承湳揪着她的劲儿一下就松了。

  ……

  穆思明的第三杯茶还没品完,楼上的人就一前一后地下来了,他笑着招了招手,“阿黎过来。”

  容承湳在一边冷眼看着,心里冷哼,滚一边去,那是劳资的汐汐。

  阴黎想去牵容承湳的手,但他躲开了,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朝穆思明踱去,“姑父我们现在就要回家吗?”

  “恐怕是。”穆思明揉了揉她丧丧的脸蛋,“你爹在家着急上火得天天流鼻血。”

  “对不起……”阴黎蔫了蔫,“姑姑肯定长黑眼圈了,她老容易失眠……姑父呢,你有没有犯病?”

  穆思明摇摇头,轻声安慰,“我和你姑姑都很好。”

  知道自家的小公主被“软禁”在容军的地界后,阴岚这个当姑姑的就开始日夜不休地布局,两师六团一到位,穆思明就马不停蹄地过来要人了。

  穆思明牵着阴黎站起来,“承湳,这些日子麻烦你了。”

  容承湳嫌碍眼,早就把头转到了一边。

  被忽视了个彻底,穆思明却还是那副嘴角挂笑温文尔雅的样子,他低头晃了下阴黎的小手,“和哥哥说再见吧。”

  阴黎看了眼容承湳鼓了又鼓的腮帮子以及捏得咔咔响的拳手,她垂下眼睫轻轻摇了下头。

  “那好吧,我们该走了。”

  阴黎由穆思明牵着,低着头往别墅外走,走出门口快要下台阶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容承湳是看着她的,但她回头后他很快就转开了头。

  穆思明见她停下也没有催,只是牵着她安静地在一边等着,喉咙里漫上痒意,他掏出手绢轻咳。

  阴黎收回目光,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姑父你要不要紧?”

  穆思明摇头,“……不碍事。”

  两人下了台阶后要往右拐,绕过中心喷泉后直走就是督帅府的正大门。右拐了,别墅里的人就看不见那一高一低的背影了。

  容承湳粗暴地扯开衣领的扣子,深吐两口气还是觉得气短胸闷,取下帽子后,从前额往后抹了把扎手的寸头,军靴在地毯上乱踩了几步,他一把扒枪狠狠扔掉手里的大檐帽。

  阴黎被穆思明牵着,走过了中心喷泉,离督帅府大门仅剩三十米远。

  “——砰!”

  一声枪响,两人回头,容承湳站在身后,手里的枪还朝天对着没收回来。

  他表情冷硬,声音漠然,“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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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没有看过《建军大业》里欧豪扮演的叶挺将军扔帽子喊开炮的那段场景啊,还有《自杀小队》里小丑男脱衣服利落转身跳化反池救小丑女的那段,配上bgm真的燃爆,去看去看。

  他们都是我写容承湳的灵感来源,小半个原型。

  手软码字废,唉唉唉,时刻感觉自己不配拥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