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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1 / 2)





  他们的娘每日从早忙到晚,就没个清闲的时候,这么多年下来没有功劳尚有苦劳,老太太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一点体面不给她留,何况还根本不是她的错,也太让人生气寒心了!

  许明忠心里也对老娘颇有微词,也不看看,都把二弟给惯成什么样儿了,日日躲在家里,不思悔改,不想出路,难道他还能在家里躲一辈子都不出去见人了不成?索性先请李氏和三太太扶了许老太太出去,又让大太太带着儿女们都出去了,才冷声问许明孝到底想干什么,“……若不是太过分,我看在娘的份儿上,便答应了你又何妨,也不枉你辛辛苦苦的装这一日一

  夜的病!”只当许明孝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他也已做好心理准备了,若他实在太过分,拼着娘不高兴,拼着被人说嘴,他也要把二房给分出去,省得以后再为他生气为他所累,他是真的很忙,在宦海里沉浮也是真

  的很累!不想许明孝扭捏了一会儿,却只提了一个相对来说,真算不得太过分的要求:解了许宓的禁足,让她继续与姐妹们一起上学,姐妹们有的,她都要有,再就是许宵许定也是一样,别再拘着他们了,他们正

  是念书的关键时刻,现在耽搁了,便极有可能会误了一辈子。

  许明忠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要求,可与狮子大开口边儿都不沾,何况二弟也是一片爱子爱女之心,答应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遂点头道:“这么长的时间,想来四丫头姐弟也得到教训了,我答应你的要求就是。只是一点,你一个大男人,还是过了而立之年,女儿都快要说亲了的大男人,有什么事不会好好与娘和我说吗,只要你的

  请求是正当的,我们又怎么会不答应你,你犯得着用这样的妇人招数吗,也不怕传了出去,贻笑大方!”越说越生气,“你这些时日照过镜子没有,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儿了!你难道还真打算在家里窝一辈子不成?我知道你心情不好,短时间内接受不了丢官丢功名的事实,可一来谁让你自己做错了事在先的,既然做了错事,当然要受到惩罚;二来宦海凶险,被贬官撤职甚至抄家流放的人,这天下多了去了,难道他们都不活了?还不是一样活,做不了官了,就做其他的,换一种活法便是,你可别忘了,你上有老下有小,他们都指着你!我告诉你,这次就算了,我替你在阖府上下面前圆了脸面,若再有下次,不管母亲说什么做什么,我也一定将你送回老家去,让人看管起来,这辈子都休想再踏出老家那巴掌大的

  地方半步!”

  许明忠出去后,便让人又去请大夫来,还发话让人去请了许宓和许宵许定来,只说许明孝想他们了,也许见了他们,心里一高兴,病就好了呢?

  一时大夫来了,许明孝的“病情”果然很快就缓解了,许老太太方松了一口气,让许明忠给劝着先回了松鹤居。

  剩下大太太李氏三太太等人,哪个是笨的?

  早就把该想明白的,都想明白了,对许明孝,也都是越发的厌恶与鄙夷,待许老太太一走,便也各自散了,再不耐烦留下来看许明孝与都瘦了一圈儿的许宓姐弟“父慈子孝,抱头痛哭”的戏码。

  只是大太太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却是越想便越生气,越想便越觉得这事儿蹊跷,许明孝之前摆明恨死了许宓姐弟三个,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这样大张旗鼓的装病,就是为了能把许宓姐弟给放出来?

  许宵许定还罢了,是儿子,男人谁不爱儿子的,再大的气经得这么些日子,也消得差不多了,许明孝怕耽误了他们还可以理解,说到底,将来他还得指着他们兄弟养老。

  可许宓却是过得两三年就要嫁出去的,又长得神似郭姨娘,许明孝只出于恨乌及乌,也该恨透了她才对,怎么会一心想放了她出来,还特意提出,要让她跟了姐妹们一起上学,姐妹们有的,她都要有?

  要说这当中没有猫腻,要说他们父女无所图谋,真是打死了大太太也不能相信!大太太遂叫了闵妈妈来,让她亲自去查,许明孝她一时半会儿动不得,但其他胆敢害她没脸的人,她绝不会放过!

  第110章 自救

  却说许宓自那日被许明忠亲自下令禁足至今,已快一个月了,身边的丫头婆子也都换完了,全让换成了老实木讷得针扎了,也不会喊一声的那种,于是许宓素日除了抄《女诫》和《孝经》,真正是连个说

  话的人都没有。

  这样的日子不过就过了几日,她便被寂寞和对未来的茫然恐慌给折磨得一日都过不下去了。

  除此之外,她还十分的担心郭姨娘,不知道她在庄子上好不好,甚至还……活着不?

  还有两个弟弟,本来家里的男孩儿都得过了十岁才在外院开院,如今他们早早就被大伯父给扔到了外院,身边服侍的还全是陌生的,也不知道他们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可许宓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自救,更别提救郭姨娘,改善两个弟弟的处境了。

  她因此很是消沉了一段时间。等慢慢自丫头婆子口中得知众姐妹尤其是许夷光,都去了靖南侯府赴宴,许夷光还救了镇国公老夫人,大出了一回风头后,她和李氏在府里也越发的没人敢轻慢半分后,许宓就越发瘦得只剩皮包骨,瞧着

  也越发的楚楚可怜了。

  好容易撑到了李氏生辰那一日,听得外面的丫头婆子们悄声议论此番‘大太太办得可真热闹,二太太是真个今时不同往日了’时,许宓知道自己的机会终于还是等来了。果然自前面隐隐传来锣鼓丝竹之声的那一刻起,外面的丫头婆子们都坐不住了,一心想去前面看热闹,这样又能看戏又能看杂耍的机会,她们这些个并不得脸的下人,一年都未必能看上一次,——话说回

  来,如果得脸,也不会被派来服侍许宓了。

  于是先是两个主事的婆子找借口出去了,再是两个大丫头有样学样,也找借口出去了,剩下四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子,哪里还呆得住?

  想着屋里的主子自来省事儿,成日除了抄书便是抄书,连房门都没想过踏出一步的,当然,也不被允许踏出就是了,可她既然往日都没主动踏出过房门一步,今日自然也是一样。再者,不是有一句话,叫什么、什么‘法不责众’吗,她们四个都去了,回头妈妈姐姐们回来了,总不能连她们四个都一起给罚了吧?那动静也太大了,指不定连妈妈姐姐们自个儿都得暴露,所以她们一定只

  会随便骂她们几句,便把事情揭过不提的。

  四个小丫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宽慰了彼此,也宽慰了自己一会儿后,很快便你拉着我我拉着你的,悄悄儿去了前面看戏。

  并不知道她们的这些举动,都被许宓在窗后给全部看在眼里了,等她们一走,她便从后窗跳出了屋子,一路遮遮掩掩的,直奔许明孝的小书房。

  却不想在半道竟遇上了大太太与靖南侯夫人,当时许宓躲在花丛里,连心跳都快要停止了,如果被大太太发现了她,以大伯父如今对她的憎恶,她肯定只剩去庄子上陪姨娘一条路了!

  万幸大太太只顾着跟靖南侯夫人说话,并没有发现她,亦连下人们都因被她远远的打发了,没一个发现许宓的。

  许宓方得以在她们一行人都离开后,顺利的抵达了许明孝的小书房。

  得亏是日二房的下人们,大半都让大太太临时给抽调去了花厅及厨房帮忙,剩下的一小半也都去了前面看热闹,包括芳姨娘,也找借口暂时离了许明孝左右,省得又做他的出气筒。

  原来许明孝自得知许老太太体己出了五百两银子,要给李氏做生辰,还要大宴宾客后,便各种膈应,各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那个贱人,凭什么他这么倒霉,她反倒春风得意起来?

  夫妻间不是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她倒好,把他害得这么惨后,还没事儿人一样,既不为他哭泣担心,也不照顾服侍他,这样的老婆娶了来干嘛,他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这辈子才会娶了她!所以许明孝一早就称了病,以便不去外院款待男客们,既是因为自觉没脸,也是因为不想给李氏做脸,不想给她锦上添花,看她还怎么抖得起来,哼,凭她是谁,在内宅里没了夫君的宠爱与尊重,也翻不

  了天去!

  许明孝这般一想,心里总算好受了些。然而当听得小丫头子们偶然路过,议论今日她们家太太可真是出尽了风头,镇国公夫人也喜欢她们家姑娘喜欢得什么似的……等语后,再听得前面隐隐传来的锣鼓丝竹之声和欢笑声,许明孝的心情立刻又糟

  糕到了极点。

  李氏那个贱人,眼里还有他这个夫君吗,他一定要休了她!

  正自怒不可遏之际,听得门被轻轻推开了,许明孝只当是芳姨娘回来了,抓起一旁的茶盅便向门口方向砸去。

  “啊……”的一声惊叫后,许明孝才发现竟不是芳姨娘回来了,而是许宓来了,脸色越发阴冷狠戾,“死丫头你来干什么,还嫌老子被你那个贱人娘害得不够惨是不是,滚,有多远给老子滚多远!”许宓却没有被他的凶相给吓退,而是忍痛上前,跪在了他的面前,哭道:“爹爹,女儿听说您身体一直没好,担心得食不能咽夜不能寐,如果有可能,女儿真恨不能痛的是自己,可偏偏女儿被大伯父给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