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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1 / 2)





  “高黎王子,本王就在王府等候你的大驾。”他回的也是一句西圣语言。

  不过高黎王子很快听了出来,霍西洲显然是长年没说过西圣语言,对于语言的腔调、停顿,并不娴熟,但他的没一个发音,都是标准而高贵的王室的雅音。高黎王子的心头掠过种种疑云,心脏怦怦直跳。

  霍西洲挥手,令李图南等人将高黎王子的亲信随从释放。

  高黎王子的部下瞋目而视,咬牙切齿,发尽上指冠,恨不得立刻将姓霍的长渊王乱刀砍死。

  但他们没有那个实力。在西疆的战场上,一切实力说话。

  霍西洲领长渊军上马疾行而去。

  高黎王子也彻底松了一口气,对一旁唾骂稍歇的鸿胪寺卿赔笑道:“大人,你看,发生了这样的事,小王实已无心游寺,不如这样,小王与大巫现行回去了,改日做东与大人你赔罪。”

  卢偕隐的胸膛几个大起伏之后,胸口的郁气也出了,道:“也好。不如下官护送王子回去,以免姓霍的贼子又来抢人。”

  对于“姓霍的又来抢人”这件事,高黎王子实在是哭笑不得。

  只不过卢偕隐虽然听不懂方才高黎王子与霍西洲的谈话,西夷大巫却是听得清清楚楚,待回居处,大巫就一个头磕下来,说自己不愿意跟随霍西洲,更不想当他的奴隶。

  高黎王子皱眉,道:“你没听说么,霍西洲是请你为他的夫人看病的,当然会将你奉为座上宾,你还有什么不满?”

  说完高黎王子叹了口气,又道:“他的条件,开得令我极其意外,老实说之所以没有立刻答应,就是因为本王子也有惜才之心,舍不得你到霍西洲阵营。但他答应给本王子一个承诺,西夷有所顾虑不敢对大周用兵,很多一方面就是来自于这个横空出世的霍西洲。”

  大巫张了张嘴,提醒高黎王子注意,两年前七十二郡的下场。大周的林道劲,同样是个可怕的对手。

  不说倒也罢了,一说高黎王子便冷笑着拉长了嗓音:“我西圣国三十六城乃是名副其实的城邦,岂是那欺世盗名的七十二山寨可比!”

  大巫说不出话来了。

  只怕王子已经打定主意要把自己送给霍西洲了,他心里一片悲戚。

  今日大报恩寺,霍西洲当满寺庙众僧与游客,意图强抢西夷大巫的事迹很快传扬了出去,长安权贵闻之,全然是唾弃辱骂霍西洲之流,不尊陛下金口玉言,妄图破坏两国结盟。

  天子也从近侍官的口中听闻了这个消息,皱眉,摇头失笑:“这个霍西洲!”

  倒是与两年前那个沉稳笃静的年轻人,有了迥然差异。连天子都不得不好奇霍西洲这两年经历了何事。

  好在,强抢西夷大巫这件事没有成功。

  但左仆射却扇阴风点鬼火地在天子耳边怂恿:“若说是急于求才给王妃治病,他大可求助于陛下,依臣之见,长渊王此举,有蓄意破坏结盟之嫌哪。”

  天子拂掌而笑:“何谈结盟,我大周从未有与蛮夷结盟之先例,该是夷狄臣服才是。料想霍西洲知轻重明是非,不会做得出格。”

  还不出格?那霍西洲今日的剑锋都已经上了高黎王子的脖子了!但左仆射敏锐地察觉到天子有意为霍西洲开脱,想来在现在的天子眼中,这霍西洲还是个青年才俊,忠臣良将。左仆射识趣地任由这话烂在了肚子里,不复诋毁。

  ……

  燕攸宁在寝屋中不见天日地睡着,一觉睡到了傍晚,起身没多久,蕴画就伺候她用膳,蕴画知道王妃爱吃虾,因此细心替她剥,燕攸宁就坐在小杌凳上,听着虾尾缓缓脱壳的声音,问:“王爷回来了吗?”

  蕴画正要说话,道一声“还没”,霍西洲高颀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阿胭。”

  蕴画先是一惊,见王妃已经呆住了一样,掩唇笑道:“回了么这不是!”

  燕攸宁的脸颊浮出了一层淡薄的粉雾,但没有躲藏,仰起脸蛋朝那声音所传出的方向道:“吃虾吗?”

  霍西洲举步入内,将腰间的软件取落搁置于案,抬手令蕴画出去,蕴画欢欢喜喜地道了声“诺”,扭脸便偷笑着出门去了。

  坐在燕攸宁身旁的霍西洲自己剥起了虾,用雪白的虾尾蘸了料汁送到燕攸宁唇边,她受宠若惊地享受着夫君的伺候,樱花色的唇瓣微微一张,凑过去要吃。

  到了嘴边的虾尾却唰地收了回去,燕攸宁吃了一空,接着,对面传来了得意的咀嚼声。

  “霍西洲!”燕攸宁有点恼了,“你什么时候变坏了!”

  他以前从来不会欺负她的。臭哑巴现在可长本事了,开始戏弄她了,实在太坏!

  “好好,我给你剥,保证给你剥。”霍西洲咧嘴一笑,哄她赶紧坐下,顺便将虾尾脱去,蘸满酱料送她嘴边,“刚刚那只不小心停了苍蝇,不干净了,这只是干净的。”

  燕攸宁已经不信他的鬼话了,哼了一声,一口咬住了虾,顺道吞深了点,恶狠狠咬在了霍西洲的手指头上。

  第83章 长渊王乃雪美人与人偷情……

  “阿胭, 我今天被骂了,嘶。”

  燕攸宁尖利的虎牙堪比松鼠,将他的手指啃出了一圈水亮的牙印儿, 但她听到霍西洲这么说, 仿佛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不禁一愣, 便也松开了他。

  她将蘸了酱料的虾尾嗦入口中,津津有味地咀嚼起来, 抽空去问:“谁骂你呀?”

  霍西洲回道:“鸿胪寺卿。”

  他好像还挺委屈, 挺想让人哄的。

  燕攸宁却忍俊不禁, 想也是, 那鸿胪寺卿原来是两榜第一进士出身,在御史台干了七八年, 因为心直口快,骂人不留余地,得罪了一票权贵, 天子头痛之下,将他发落到鸿胪寺去的。这个卢偕隐嘴上没把门的, 骂起来是得饶人处死不饶人, 今天想来是将霍西洲骂了个痛痛快快狗血淋头。

  一定是因为长渊王意图野蛮地绑走西夷大巫, 被正义的鸿胪寺卿看见了, 人家少不得要站出来仗义执言。

  该。燕攸宁在心底悄悄笑话他。

  但尽管嘴角已经不受控制地翘起来了, 燕攸宁却抬着臂膀抚摸他的耳颊:“王爷你为我受了委屈啦。”

  可还是没忍住, 从嘴唇中溢出了一丝极低的笑声。

  霍西洲脸上登时阴云密布, 不满至极,“阿胭,我……”

  “好啦好啦!”她继续摸摸他鬓边毛, “其实我也不赞成你用粗鲁的武力逼迫人家来给我看病,大巫如果不是心甘情愿,他对我的眼睛也不会尽心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