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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救我了,我不想被你当成是报恩,我想和你成为同等的男人。

  垂衣你走吧,别和皇上回去走得远远的

  对不起他有些泣不成声了。

  何垂衣摸了摸钟小石的头顶,你总说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

  一月前你要离开罗州城,是我、是我向皇上报信,告诉他你要走了对不起!对不起!

  何垂衣顿了片刻,旋即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毫无预兆的,一口腥甜冲破牙关,猛地呕了出来。

  鲜血洒落地面,借着微弱的烛光,隐约能看到鲜血中轻轻蠕动的蛊虫,然而蛊虫在血液里挣扎了两下就静止了下来。

  就像从口里吐出来的肉块,看得让人触目惊心。

  垂衣!

  钟小石慌张地回身接住何垂衣,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血你的嘴唇怎么这么黑你中毒了?何垂衣你中毒了?

  四肢百骸传来的无力感让何垂衣不自觉地闭上双眼,钟小石的呼喊声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他感觉身体像沉入水里,四肢都沉重极了。

  小石帮我帮我把笛子笛子拿来

  钟小石双手哆嗦地在他腰间摸索,等他拿起长笛,何垂衣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垂衣笛子拿来了!该怎么办?怎么办!

  何垂衣艰难地伸起手,扣在长笛上,吹

  他的手,已经无力到连敲响长笛都做不到了。

  钟小石根据何垂衣的指示吹响长笛,瞬息后,醒来的蛊虫飞快钻入何垂衣体内,堪堪阻止了毒素继续蔓延。

  蛊虫也撑不了多久了。

  第25章 远走高飞

  空荡的地牢中 ,钟小石语无伦次地喊着他的名字。

  垂衣何垂衣?你别吓我你不能有事!垂衣!

  他将何垂衣紧紧搂在怀里,用手擦去他嘴边的鲜血,颤声道: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苍白的脸颊不断有泪痕划过,不经意地滴落在何垂衣脸上。

  蛊虫侵入体内,使得意识回笼。

  何垂衣微睁开眸子,动了动胳膊,力气正在恢复当中。

  我没事。他出声安慰道。

  钟小石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哽咽道:你究竟怎么了?

  何垂衣故作轻松地说:炼蛊的反噬,很快就好了。

  那以前怎么没有?钟小石着急地说。

  何垂衣没作答,身体恢复了些力气,便从钟小石怀里挣了出来。

  钟小石下意识地抓住他的衣服,又怕惹何垂衣不开心,最终松开了。

  他仰头靠在墙壁上一言不发,钟小石则跪坐在一旁,眼神来回地在他脸上流转,发现他的脸色好了许多,一颗心才落了下去。

  何垂衣平复了呼吸,这才看向忐忑不安的钟小石,在心中叹息一声,说道:你知道自己除了弑君外的另一条罪行吗?

  知道。钟小石垂下眼帘,此刻眼中出现的憎恨,是他不想让何垂衣看见的。

  何垂衣眉心蹙起,你之所以让漠竹提前动手,是因为那时候皇帝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

  是。钟小石老实地回答道。

  你对皇帝说,从三年前开始,罗州城纳银一事就由你一手操办,是怕败露后连累钟家?

  是。

  何垂衣眸光复杂了两分,疑惑道:这三年来,你拿了百姓的银子充粮仓,如今粮仓里却连一粒米都没有,你为何要这么做?

  钟小石的另一条罪行便是贪污。

  这一贪就是三年,将一城百姓玩弄于股掌之间。

  如果是我罪有应得,你还救我吗?钟小石道。

  救。何垂衣笃定地说。

  看来无论如何也要被你救了,垂衣,你记得我说过,三年前罗州城的那场大雨吗?钟小石笑问道。

  记得。钟小石说过,自己是在那场大雨里救了他。

  钟小石道:你就不好奇,你为何要救萍水相逢的我吗?

  何垂衣顿了一瞬,试探地问:因为皇帝?你是钟公公的侄子,皇帝让我救你。

  钟小石眸光一滞,皇上

  钟小石很快收回思绪,道:我说的是在此之前。

  在此之前?何垂衣不明所以道。

  嗯,你在那场大雨里救了我。

  何垂衣皱眉看着他,没有说话。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钟小石的脸,这回何垂衣没有错过那张憔悴的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

  我幼时摔坏了腿,从此就成了残废。三年前的大雨冲破了晋江,让江水淹了罗州城,城里百姓人心惶惶,逃的逃散的散,我爹娘正好外出,城里无人主持大局,太守府也乱成一锅粥。钟小石冷冷地勾起唇角,脸上没有半分笑意。

  然后呢?

  然后,太守府里的下人要带我逃走,他们推着我走到府外,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平日里对我毕恭毕敬百姓发了疯似的冲进太守府,他们不顾一切地抢夺府里的财物。

  钟小石坐在轮椅上,木轱辘陷进水里,凭他自己无法挪动分毫。

  带他逃走的下人早已随着人流冲进太守府,和他们一起搜刮着府邸里的东西。

  那天,大雨淋得他连眼睛都挣不开,他朦胧间看到无数人从他身边经过,他们手里拿着从太守府搜刮的东西,冲进大雨中,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视线里。

  雨水已经升到腿腹位置,钟小石试过向别人求救,可是没有一个人理睬他。

  救救我

  那些愚蠢的人,以为这场大雨真的能倾覆罗州城。

  他们连自己的性命都顾不上,怎么会管一个残废呢?

  到最后,钟小石不再向任何人求救,映在那双眼里的只剩绝望。

  雨打在皮肤上,像针扎一样。

  他那时想,活在这丑恶的世间和地狱有什么分别?

  何垂衣沉默不语地听着。

  那之后,你救了我。你在大雨中和皇上走散,不知为何就到了太守府。

  那身赤影站在滂沱大雨中,一丝也不显得狼狈。

  红衣男子往他身后看了一眼,很快就明白发生过什么,竟然笑了一声。

  你被丢下了?

  何垂衣沉声问:你恨他们?

  我不能恨吗?钟小石反问道。

  能。何垂衣点点头,纳的银子都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