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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2)(1 / 2)





  看见那双桃花眼里盛满惊慌,何垂衣弯了弯眸子,用舌尖挑逗似的擦过他的下唇,旋即松开手,意有所指地看向门外,笑吟吟地说: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惊愕地看着何垂衣,摸着自己麻木的唇,心头一阵狂躁,但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顷刻便见他如飓风般刮向窗外。

  落地,漠竹安抚着狂躁的心跳靠在墙边,他敲开窗户一角,透过缝隙看向何垂衣,发现何垂衣正垂头低笑着,他觉得一颗心忽然蹦到了嗓子眼,让他浑身不对劲。

  他不禁舔了舔何垂衣舌尖刮过的地方,后知后觉地说:我被轻薄了?!

  房门已被人一脚踹开,漠竹没时间多想,转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随着一声巨响,房门被武帝一脚踹开。

  他像一只负伤的野兽,眼中摄人的光芒带着疲惫与不安,当看到何垂衣安然无恙时,他眼中的不安才暗了下来。

  众人举着火把站在门外,在火光的照耀下,何垂衣清楚地看到武帝胸口处血流不止的伤口。

  武帝脸色惨白,鬓边冒着冷汗,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住伤口,随着他急促的喘息,鲜血不断从指缝中溢出,一串一串滴落在地。

  在那双野兽一般的眸子里,何垂衣看到了少许的害怕。

  他在害怕什么?

  这点疑惑让何垂衣皱起了眉头。

  武帝脚步虚浮地向他走来,用沾满鲜血的手抚向何垂衣的脸,何垂衣愣愣地看着他,一时忘了躲避。

  可是,他的手顿了下来。

  何垂衣茫然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是一只被遗忘的青鬼面具。

  武帝的神色僵了片刻,他震惊地睁大眸子,气息变得微弱,问道:你早知道了?

  嗯。何垂衣轻轻点头。

  得到答案,武帝面前一黑,栽入何垂衣怀中,此刻,伤口的疼痛与心脏处不知名的疼痛交织在一起,叫武帝无法分辨,于是,就将它们全部当成伤口的痛楚。

  他唇色十分苍白,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何垂衣听不见。

  他拽起何垂衣的衣襟,将他拽到眼前来,何垂衣这才听清他说什么。

  果然不值一提

  何垂衣你忘得真痛快

  武帝死死抓住他的衣服,那般痛恨地看着何垂衣,直到晕死过去都未将手松开 。

  何垂衣冷漠地掰开他的手,对房外的人道:还愣着做什么?想让他死吗?

  被他一提醒,众人才惊觉。

  等房外再无一人,何垂衣吹笛御蛊,将他伤口的血液吸食殆尽,再用蛊虫及时护住他的心脉,至少现在,何垂衣还没恨到想让他死的地步。

  大夫来时,武帝的伤情已经稳定下来。

  听大夫说,刺伤武帝的是一把短刀,刺客应该是想一击毙命,但武帝反应敏捷躲过了致命处,这才让他撑到何垂衣门前才倒下。

  武帝在何垂衣房中歇下,大夫不知他的身份只当他与武帝关系亲近,便让他守着武帝,时刻注意武帝的体温,何垂衣本无睡意就应下了。

  一整夜,何垂衣都坐在榻边,不时探探武帝的体温,其余时候都盯着青鬼面具,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夜,京城发生了一件大事。

  贵京王之女、尚娴郡主撞破了钟公公与多位县令的对话,并得知何公公的下落,事后告知贵京王。贵京王将巫蛊族人仍存活在世的消息公之于众,百姓一时群情激奋,联名上书请求派兵追杀此人,但武帝不在京城无法主持大局,贵京王临危受命担起大任,决定明日一早前往罗州城捉拿何垂衣。

  钟公公本传信到罗州城,信使到罗州城得知武帝负伤信还没传到又马不停蹄地回了京城。

  此时,皇宫一处。

  尚娴郡主坐在太妃椅上,垂着两只雪白的脚丫子,婢女正跪在她身边为她清洗双手。

  用香艾多洗几遍。

  是。

  洗干净点,让那些死虫子再也不敢爬上来。

  是。

  昨夜如此大的阵仗钟小石都没现身,今日一早他就替何垂衣收拾好了细软,要助他出城。

  何垂衣看了看仍昏睡的武帝,对钟小石道:过了今日就满一月,我明日再走。

  见何垂衣神情坚决,钟小石没强求,道:子时,子时一过我就送你离开。

  好。

  午时过半,罗州城涌进大批精兵,他们浩浩荡荡穿过大街,径直朝太守府前进。

  钟小石收到消息时,贵京王已经带着数千精兵抵达了太守府。

  他拿着包袱疯也似的跑进房里,二话不说拉起何垂衣就往跑,何垂衣皱眉停住脚步,问道:你带我去哪?

  钟小石脸色白得可怕,咽了口唾沫,对何垂衣道:贵京王已经带人来抓你了,趁他们没包围太守府你要赶紧离开,否则就来不及了!

  可是

  别可是了!钟小石抓住他的双肩,眼神很焦急,皇上重伤昏迷已经保不住你了,你再不走就只有死路一条!

  何垂衣心沉了下来,我若离开,太守府呢?包庇我是什么罪行?

  钟小石故作轻松地说:我一口咬定不知道你的身份,贵京王也奈不得我何,更何况我二叔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

  没时间了,快走!

  何垂衣没多纠结,转身进房取走那只青脸面具,在武帝榻边停留片刻便和钟小石离开了。

  他们从太守府后门离开,贵京王派来包围的精兵恰恰晚了一步。

  贵京王下令包围太守府却不急着搜查,而是问钟太守要武帝的下落,誓要武帝给一个说法,为何要隐瞒何垂衣仍存活于世的消息。

  钟太守不是个蠢的,武帝目前性命垂危势必不能让眼前人知道,他设法稳住贵京王找人去查看武帝的情况。

  不多时,武帝从门内走了出来。

  他步履稳健与平常无异,脸色却有些苍白。在跨过门槛时,武帝身后的拳头猛地攥起,将一切看在眼里的钟太守顿时白了脸,想上前扶住武帝却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武帝停在门前石阶上,他淡淡地扫了贵京王一眼,眼神中无形的威慑让贵京王垂下了头。

  你们忘了谁是天子吗?

  他话末陡然拔高声音,一股油然而生的气势让贵京王顿时矮了几分,他身后的数千精兵齐齐下跪,大呼吾王万岁,贵京王咬了咬牙,也跪了下来: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帝倾身将贵京王扶起,堂兄无须多礼。说起来,朕登基以来血亲死的死散的散,堂兄算是唯一一位留在朕身边的亲人。

  贵京王顺势站起身,却恍惚间闻到了从武帝身上传来的血腥味。

  堂兄在朕身边这么多年,却从来不知道朕的名字,堂兄觉得公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