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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垂衣披着毯子慢吞吞地坐起身,问武帝:你还记得我为何要离开吗?

  你说不爱朕。武帝隔着毯子将他拥入怀中,语气轻轻地,何垂衣,若真能说不爱就不爱,你何必拼死都要离开朕。

  虽在意料之中,何垂衣呼吸仍然一紧。

  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只是在前往罗州城的途中歇息了一晚,为何醒来变化如此之巨大?就连应该恨他入骨的皇帝,都与他谈起风花雪月来。

  太监?

  他蓦然想起钟小石说过的话,一种无尽的恐慌将他拖向深渊,他浑身冰冷,甚至还颤栗起来。

  感受到他的颤抖,武帝皱眉问道:你冷吗?

  他摇了摇头,对武帝道:不是不爱你。

  那是什么?

  我不想、不想做太监。

  就因为这个,你宁愿死都要离开?武帝不解地问。

  何垂衣紧紧盯着武帝的神情,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情绪,是。

  武帝狐疑地看了片刻,见何垂衣表情异常认真,他压下心头那点异样,说道:倘若是这样,你早该提出来,你想要的朕都会满足你。

  在这瞬间,何垂衣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他整个人都懵了,手脚并用地将武帝推开,喃喃道:都会满足我?那你就该放我走!就不该来找我!

  你休想!他一把抓住何垂衣的手腕,目光中带着威胁,笃定地说:唯独这一点,你休想。

  僵持少时,何垂衣逐渐冷静下来,他问道:有衣服吗?

  武帝看了看他身后的格子,何垂衣了然,他打开后,看到里面的衣服尽是赤红色,他随便取了一件套在身上,腿上的伤口正冒着潺潺鲜血,他草草用布包扎好。

  等做完一切,武帝不知从何处端来一盆水,浸湿帕子,将何垂衣的脸擦了擦,动作很温柔,洗干净后,他摸着何垂衣左边的唇角,朱砂你洗掉了?

  嗯。何垂衣挥开他的手,庄严郑重地看着他,突然问:皇帝,你爱我吗?

  第6章 真相大白

  武帝置若罔闻,替何垂衣洗净脸上的妆容,转身离开,在水里透了透帕子,拧干挂在木盆边,整个过程都很安静。

  马车正在行驶中,他的动作却不慌不忙,显得很是熟练。

  何垂衣不甘心,继续问:你来找我,是因为你爱我?

  带着疑惑的声音沉寂下去,如同石沉大海一般,许久没有回应。

  武帝不回答,何垂衣就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问这么不自量力的问题。他的语速很慢,其中还带着不自知的犹豫。

  你不爱。何垂衣陈述道。

  武帝看向何垂衣的脸,发现他脸上并没有自己想象的失落或者愤怒,相反,何垂衣的神情很平静,隐约地带着些释然。

  这句话,武帝无法反驳,也不知道该不该反驳。

  为何要带我回皇宫?

  武帝藏起少有的温柔,眼神轻蔑地看着何垂衣,仿佛想用轻视的态度驱赶内心难以言喻的不安。

  无书离开了,你说呢?

  何垂衣锁紧眉头,用眼神审视武帝。他搞不清楚面前状况,只想尽快脱身,如今看来,皇帝对自己并没有多余的感情,要想脱身应该不难。

  至于其他事,也只有回罗州城问钟小石。

  见何垂衣沉默下来,武帝埋头一笑,温声道:以前朕不让你出宫,这一次你想去何处都可以,朕闲下来就陪

  皇上。何垂衣忽然打断了他,我们相识几年了?

  三年。

  我在皇宫待了多久?

  两年两年半。武帝奇怪地问:为何要问?

  何垂衣抬起头来,面容美如冠玉,清澈的眸子倒映着纯粹的笑意,向武帝表达着毫无杂质的善意。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

  他看见武帝的笑容僵在唇边,惭愧地低下头,说道:对不起,幸好你不爱我。

  武帝脸色阴沉下来,眼神极其可怕,像一只恨到极点的野兽,只要何垂衣再靠近半步就会将他吃掉。

  何垂衣丝毫未察觉,他握紧手里的笛子,垂下头,有些窘迫:或许你会觉得匪夷所思,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被钟小石救了。我不知道为何会受伤,也不知道为何会跳下水,虽然你说认识我,但是我根本不认识你。

  身旁许久没有动静,何垂衣继续解释:你说我们相识了三年,但是我从没见过你。你知道我的身份却不杀我,我很感激你,我师父常说,晋朝和巫蛊族的恩怨早就已经了结,我躲躲藏藏二十一年,从不敢想有朝一日会和你坐在同一辆马车里。

  不认识?武帝低声呢喃道,由于声音中没有起伏,让何垂衣分辨不出他的喜怒。

  嗯。何垂衣点点头,道:在此之前,我从未踏入过京城半步,又怎会在皇宫生存两年之久。我不记得你,在我的过去里从来没有你,所以,你认识的我根本不是我。

  不记得?武帝语调缓慢低沉,只是重复着何垂衣的话。

  对不起,我不知道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你不爱我,我也不爱你,我们没有必要对以前的事耿耿于怀,放我走吧。

  不爱?放你走?武帝哂笑一声,看着何垂衣无奈地摇了摇头,何垂衣,朕知道你的脾气,你想报复朕、让朕生气是不是?朕现在很生气,你满意了吗?

  何垂衣猛地皱起眉头,摇头道:我

  满意了,就跟我回去。他的话音陡然转厉,一手抓起何垂衣的衣襟,怒目切齿地说:何垂衣,我现在很生气,气到恨不得杀了你,你最好乖乖留在这里什么都别说。

  他眉宇间的戾气让何垂衣明白,这些话不是说说而已,何垂衣咽回剩下的话,见好就收。

  武帝僵硬的脸色总算缓和了些,他俯下身,在何垂衣额头印下一吻,宫里那些闲言碎语朕会清理干净,如今边关沉峰静柝,你想去何处朕都能陪你去。

  何垂衣不敢违背他,用手背擦了擦他唇刮过的地方,小心翼翼地说:我向来习惯一个人,你不如让我独自前去,若有机会我会回来。

  你敢不回来?!他骤然提高声线,片刻后又软和下来,别说笑了,朕不会让你自己去。

  皇帝,你何必将我留下?如果百姓知道你包庇巫蛊族后人,你的皇位保得住吗?

  武帝抚摸着他的脸,笑了笑,你放心,属于朕的东西,谁也拿不走。这里不是皇宫,你叫朕的名字吧。

  何垂衣意外地挑眉:你不是说知道你名字的人都死了吗?

  叫!武帝脸色再次沉了下来。

  他实在太反复无常,何垂衣把心一横,冷声道:我不知道。

  短暂的沉默后,他看着武帝脸色僵硬起来,从最初的暴怒变得异常阴狠,那双狠毒的眸子几乎可以将何垂衣千刀万剐。

  武帝双手攥成拳头,咬着牙关挤出一个笑容,像是咀嚼着何垂衣的血肉一般,吐出几个字:不、知、道?

  是,不知道。尽管知道武帝正处暴怒边缘,何垂衣失了耐心便不会与他虚与委蛇。

  他冷笑一声,何垂衣,你真是学不乖。

  说罢,他从怀里取出一本湿润的书,轻轻翻了几页将它扔给何垂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