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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98)(1 / 2)





  洛飞白已是气虚力竭:梁王他

  三个字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洛兄弟小心!

  却是一支利箭不知何时破开人群,无声无息扎向洛飞白背心,身后几名侍卫挥刀拦截,却都诡异的落了空,只能高喝提醒,心下却已升起悲怆之情:他们都劈不开的箭,已经奄奄一息的洛飞白怎么可能躲的了?

  然而话音未落,却见尚在前跌的洛飞白猛地一个旋身,那只折断的右手中寒光一闪,已经多了一把匕首,奇准无比的磕在箭身上,叮的一声后,长箭断成两截,洛飞白合身冲向乾帝,快如闪电,势若猛虎,哪还有半点奄奄一息的模样?

  到了现在,一众侍卫哪还不知道上当,齐齐怒喝扑来,却哪里来得及,眼看洛飞白手中匕首就要压在乾帝脖颈之上,迎面却闪过一片刺眼刀光,周凯咬牙狞笑:早知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

  洛飞白暗叹一声,抬腕格挡,他自忖武功高强,在宫中罕有敌手,但侍卫营的制式钢刀都是百炼好刀,厚背宽刃,势大力沉,周凯又蓄势而来,不是他一柄小小的匕首仓促间所能抵挡的,果然骤一接触便被震退三步,顿时陷入围攻。

  那些侍卫方才受他蒙骗,差点让乾帝落在他手里,对他恨之入骨,一个下手比一个更狠,不过转眼之间,洛飞白身上已然落下三道伤口,他使尽浑身解数才勉强退到外围,几名侍卫犹自不肯放过,衔尾追杀。

  忽然一声爆喝响起:杀!

  声音响若惊雷,震的人心如擂鼓。

  无数道黑影从黑暗中杀了进来,混战瞬间爆发。

  来的人并不多,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一身可隐身于黑暗的黑衣,却并未蒙面,服饰也并不统一,长袍短衫襦裙皆有,甚至有的还一身道袍,武器更是五花八门,长刀短剑狼牙棒峨眉刺看似乌合之众,但每一个的身手都很要命。

  或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一柄铁锤所向披靡,或浑身暗器、见血封喉,令人防不胜防,或身法诡异,一柄弯刀神出鬼没

  侍卫仓促构建的防线几乎一触即溃,只一个照面便躺下十数人,伤者更是无数。

  一名侍卫合身扑上,将善发暗器连伤数人的中年妇人牢牢抱住,不顾身上不断多出来的血洞,手中匕首从妇人背后刺入,嘶声吼道:带皇上走!

  撑不住了!

  周凯眼圈发红,手紧紧握住刀柄,挡在乾帝身前,却将乾帝向后推:走!

  洛飞白早已脱身,却没再上前参战,反而慢慢退出战场:火中取栗挟持乾帝的计划落空,再杀几个侍卫与他前程何益?为此搏命委实愚蠢!

  此刻见乾帝似要离开,又缓缓靠了过来。

  嗤!嗤!嗤!

  惨叫呼喝中,忽然有微弱的破空声传来,按说并不惹人注意,但奇怪的是,几乎所有人都听见了。

  高达九尺、其壮如山的大汉忽然浑身一僵,手中即将击碎对方头盖骨的狼牙棒毫无预兆的坠落,紧接着,整个人仰天倒了下去,眼窝里露出半截黑色箭羽。

  手中双节棍幻出重重叠影的老者身体巨震,本该落在对方胸口的铁棍失了方向,一棍将自己的主人敲的脑浆迸裂,待老者尸身落地,才发现他背后多出一截黑羽。

  凌空追杀的黑衣少女一声不吭的扑倒,血无声无息在身下蔓延,一支黑色利箭从她脖子上横穿而过

  小心暗箭!

  有人放箭!

  厮杀骤然停下,利箭一支接一支从黑暗中射出来,但对这些停下追杀、全神戒备的武林高手而言,已经构不成太大的威胁,那箭手数次无功后索性停了下来。

  压力骤消的侍卫相互掩护着缓缓退了出来,黑衣人也无心追杀,慢慢收缩阵线,惊疑不定的看着长箭射来的那片黑暗:以他们的武功,早已不惧普通弓箭,来人箭速一般,可见用的只是寻常弓箭,却连杀三位高手,哪怕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也绝不可小觑。

  此刻周凯等人才从他们的阵势中,分辨出为首的人五六十岁模样,宽眉阔目,方方正正的一张脸,看着竟有几分宽厚,只是双目锐利如剑,气势雄浑如山,将这份由容貌带来的宽厚削弱到了极点。

  他和他身边的十来个人,刚才都不曾出手。

  周凯看了一圈,得出三个字的结论不认识,不光这老头不认识,连站在对面的所有人都一个不认识,也不知道是从哪个老鼠洞里钻出来的。

  藏头露尾的小子!老人仿佛听到声响,暴喝一声:给老夫滚出来!

  随着这一声暴喝,长袖一震,一排银光射向幽暗处,发出嗤嗤轻响,除此之外,却再无别的动静。

  不在这里?

  正惊疑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响起:滚什么的,我不会啊,要不你教教我?

  声音懒散中带着倦意,却出奇的好听。

  一道人影慢慢从阴影中走了出来,初时只能看见一道剪影,背很挺,腰很细,腿很直,头发很长,衣襟迎风而动,远远看着便像一幅画人还没靠近,就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飘了过来。

  从第一道火箭落下到现在,其实不过片刻,地上已经躺下近百具尸首,只是这近百具尸首留下的血腥味儿,仿佛还没有他一个人身上的浓。

  那人走路的样子很好看,步伐利落而随意,走的近了,才看清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身简单素净的黑衣,这一身黑衣,这里有一半的人身上穿着便有侍卫营制式铠甲的内衫。

  虽然脸依旧埋在阴影中,但已经有人猜出他的身份因不爱着甲,即便身在宫中也时常一身内衬四处乱晃的,普天之下也只这一人罢了姓贾名玩,字逸之,自云打小没输过,御封诨号无法无天。

  怎么是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老子就知道是你!

  或难以置信或喜出望外的失声惊呼从不同的方向传来,侍卫们激动的声音也在响起:头儿!

  侍卫营的首领、领班都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但能让所有人心甘情愿喊一声头儿的,也只一人而已。

  少年走的近了,一身的血腥味越发浓郁,火光映照下,略显沉重的黑衣上映出一重比一重更深的湿痕,头发上,衣襟上,有深色黏稠的液体随着他的步伐滴落胳膊上还插着一根箭。

  一时间没人说话,更没人出手,竟由着他走到两拨人之间,站到一众侍卫面前: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