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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琏上前苦劝:父亲,咱们还是回去吧,等明儿再来探望也不迟,玩哥儿知道父亲的心意就

  啪的一记清脆耳光后,贾赦怒骂:吃里扒外的东西,天生的下作胚子,一天就只知道应付你老子,回头

  帘子被猛地掀开,玉屏满面寒霜的出来:大老爷,咱们爷请您进去。

  玉盏惊道:爷醒了?我去叫太医!急急去了。

  玉屏也不理贾赦,放下帘子,扭身就走。

  贾赦骂一句没规矩的东西,骂骂咧咧自己掀了帘子进门,贾琏捂着脸跟在后面。

  贾赦进来又是另一幅嘴脸:玩哥儿啊,如今你可是咱们贾家的顶梁柱,万万不敢有事。你这一受伤啊,我是吃不好睡不好,心里那个难受啊可巧前几日得了一支四百年的宝参,赶紧找出来,眼睛不眨的盯着熬了足足两个时辰,这不,一熬好就赶紧给你送过来

  叔叔有心了,贾玩脸色苍白,声音虚软,抬手示意玉屏将东西接了放到一边,道:侄儿身体乏的很,就不多招呼叔叔了,等我好些了,必会登门道谢。

  玉屏抬手送客,贾琏连连暗示,贾赦却不走,道:这宝参可遇不可求,外面拿着银子都没处买,连宫里都不定有这么好的。现在吃药效最好,别白白糟践了好东西我得亲眼看着玩哥儿用过了,才放心。

  玉屏道:爷如今伤着,可不敢胡乱吃药,稍后太医来看过了,若没问题奴婢自然会服侍爷。

  贾赦拍案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还会害玩哥儿不成?如今整个贾府的前程都在玩哥儿身上,害他与我有什么好处?来来来!让太医来验!若是验不出问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玉屏低头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和先前用的药相冲

  呸,没见识的东西!爷要是没问清楚能不能用参,会随随便便煮了送来?

  贾玩抬手阻止玉屏继续争论,道:端过来我喝罢。

  玉屏不敢再说,红着眼服侍贾玩靠在软枕上,又取了参汤过来。

  贾赦看着贾玩端着碗慢慢吞咽,碗里的水线一点点下降,整个人放松下来,不紧不慢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道:玩哥儿啊,不是我说你,你这房里的几个丫头也该管管了,半点规矩没有宝玉房里的丫头也娇惯,可也没像这几个,全然没把主子放在眼里

  贾玩忽然咳嗽起来,手一滑,药碗滚在地上摔成数片,剩下最后几滴药汁撒在地上。

  玉屏顾不得药碗,忙着替贾玩顺气,目光落在贾玩掩唇的衣袖上,顿时脸色大变,对急急进门的太医惶恐道:爷爷又咳血了!

  贾赦走出院子,忽然转身对贾琏一脚踹了过去:没眼力见的东西,只管跟着老子做什么?就在这儿好生守着,帮着料理照应如今玩哥儿伤着,东府里就只蓉哥儿一个,他懂得什么?咱们不替他操心谁替他操心?

  贾琏苦笑,口里连声应是,停在原地看着贾赦晃悠悠走远。

  出了二门,有贾赦带来的小厮守着,那小厮快步跟上贾赦,走到无人处方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声音尖细。

  贾赦小声道:我办事,公公放心。

  小厮却并不放心,道:你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

  贾赦得意道:那是自然,我眼睛都没敢眨一下,亲眼盯着他一口口喝进嘴里,吞到肚子里,一滴都没剩下!

  小厮松了口气,又问:他伤的可厉害?

  晕了好几个时辰才睁眼,你说厉害不厉害?贾赦道:那位公公的化骨绵掌厉害的紧,第一棍下去他就吐了血,后面又硬生生挨了二十棍,能活下来不容易就刚刚才又咳了血,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如今连药碗都端不住

  前面就有人,小厮低眉敛目,不再说话。

  两人又走了一截,贾赦忐忑问道:公公,那人参真的没问题?玩哥儿吃了它,不会有什么事吧?

  小厮冷笑道:贾大人如今才问,不觉得太迟了吗?

  贾赦呐呐无言。

  小厮冷哼一声,道:放心,主子库里拿出来的东西,半点手脚没做,四百年份只多不少便宜他了!

  贾赦欲言又止。

  小厮道:也无需你做别的,这几日只管盯紧了他,事后少不了你的好处,但若是坏了主子的事儿哼!我们能把你从那里面放出来,也照样能把你关回去!别忘了,贾雨村可还没审呢!

  贾赦一个哆嗦。

  小厮不屑的瞥了他一眼,道:你也别指望贾逸之能护着你,且不说他现在自身难保,就算他还风光着也不会管你若他心里有你这个长辈,能让你在牢里呆那么久不闻不问?

  见贾赦眼里闪过恨意,小厮满意一笑,从袖子里掏了一张银票出来,贾赦一见上面的数字,顿时两眼放光。

  小厮瞥了他一眼,道:拿着吧,算是这次的辛苦钱。咱们主子最是赏罚分明,你这次立了大功,待我们主子事成,你这辈子都不必再为这些腌臜物烦心。

  第102章

  夜深人静, 虽贾玩向来不喜欢丫头值夜,但如今既重伤濒死,便由不得他愿不愿意玉屏先去歇下了, 玉盏守在床边,外面十多名侍卫将门窗守得死紧,十分精力倒有九分放在屋内, 不像是防贼, 像是看贼。

  忽然当的一声响,像是有石子敲在门框上, 声音不大,在悄然无声的夜里却显得格外清晰,守在门口的侍卫一惊, 低喝一声:谁!

  纷纷四下戒备。

  声音却从门内传来, 安静从容:进来一个人。

  侍卫领班听出是谁的声音,与同伴面面相觑一阵后,推门而入, 就看见白日里重伤濒死,被太医诊断为或有一线生机的那位小爷, 正披着大氅坐在灯下喝茶, 里面黑衣黑靴穿戴整齐,顿时愣住:贾大人您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你不是中了化骨绵掌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吗?你大晚上穿成这样想干嘛?你叫我进来又想干嘛?

  贾玩道:我要出去一趟。语气自然的就好像在说今天天气真好。

  不祥的预感成真,领班脑门冒汗:贾大人您伤势严重,还是不要出门的好,有什么事不如吩咐卑职去做

  你做不了。

  领班几乎是哀求:但是王爷吩咐

  潜王殿下吩咐的是你, 不是我,贾玩道:而且我也没有征求你同意的意思,就是礼貌的通知你一声。

  他喝完手里的茶, 将茶盏放下,起身道: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