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韶南把她拉起来，换到自己刚刚的位置，自己坐下说：“你坐在左边，我方便给你夹菜。”

  夏婷挪过来自己的小碗还有碟子。

  蒋韶南说：“以后咱俩吃饭就这么坐。”

  他把刚刚涮好的一个虾放进夏婷碗里。

  夏婷吃得很慢，她从小到大分餐居多，吃过的中餐也多数拨到自己盘子里，自己吃自己的，从来没有人，在吃饭的时候，给她这样夹菜照顾她。

  蒋韶南看她不说话，“怎么了？”

  夏婷摇了摇头：“我在计算从小到大吃过多少中餐。”

  “火锅国外也有。”蒋韶南的语气透着不理解。

  夏婷说：“太浪费时间了，这个吃一顿要好久，如果谈事情的是外国人，人家不吃的，如果谈事情是中国人，嗯，我不喜欢和别人吃一锅饭。这个不适合做商务聚餐。”

  蒋韶南笑了下，左手搭上她椅背上，右手给她不紧不慢涮着油麦菜，一本正经地说：“自己一个人吃确实也没意思。”

  夏婷更正：“一个人随便吃点什么就好，剩下时间可以工作多好。”

  蒋韶南抬左手摸了摸她的头，夏婷瞪他，蒋韶南把动她的左手拿过来，“干净的。”

  他说完又拿旁边雪白的消毒毛巾擦擦手：“现在更干净了。”

  他说完伸手过来准备再摸夏婷的头发，夏婷把他手推开了，那样子又烦又有点无奈。

  “你自己吃，不用一直给我夹，我自己可以的。”夏婷说完，自己伸筷子去夹锅里的生菜叶子，“没人这样照顾过我吃饭，挺不适应的。”

  蒋韶南突然说：“那和男朋友平时吃什么？”

  夏婷顿了下，说：“西餐居多。”

  “没有人给你切个牛扒什么的吗？谈恋爱的人不是都那样。”蒋韶南说，语气有点酸。

  夏婷说：“怎么会，要讲餐桌礼仪，谁会帮别人切呀，又不是不会用刀叉。”

  她的语气才不理解呢。

  蒋韶南手上的筷子啪嗒一声搭在盘子上，手摸向旁边的香烟。

  “你妈说你一直功课都很忙，根本没有谈过男朋友，你想要推开我，真是无时无刻不忘用心。”

  夏婷捏着筷子，心里很纠结，就随便聊个天而已谁想那么多，她只是根本不介意提及，感情史其实和工作履历一样，自己明明有十几年工作经验，不能聊天的时候硬站在实习生位置和人家沟通。

  但显然这个话题说来话太长。

  她无比郁闷地说，“你想抽烟就抽吧。”

  蒋韶南拿过烟盒，好像也忍了很久，他说：“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并没有逼你做什么决定，了解需要时间，昨天说了给你五年时间慢慢长大，你以为我就是说说。你至于早上跑那么快吗？”

  他的烟抽出来，过滤嘴位置向下，一下一下磕在烟盒上。

  夏婷突然觉出一种心酸，五年后，他都不一定在了……

  她压下伤感，柔声说：“我只是不想你因小失大。”

  “怎么才算因小失大？”他的语气越发气恼：“就算是朋友，你也不会这样就走的。”

  夏婷轻轻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停了好久，火锅的白烟和热气熏的她有些热。

  她听到自己说，“你的网站在研究上广告吧，别人都在意外你拿到了a轮融资，如果没有估错，翻过年，你们就可以b轮融资，年初互联网泡沫刚过，那边一堆事情，你就算想和我吃饭，以后也有的是机会，你人生有自己很多很多的计划，我不想你因为认识我，改变任何你原本想走的路。”

  蒋韶南嘴边的烟掉了，他手上刚刚拿起的打火机一下扣在台面上，“你怎么知道？”紧绷的声音暴露了，他在强压着什么情绪。

  夏婷端起茶杯喝茶，她非常明白蒋韶南心里的想法，从他这次的操作可以看出，他心里是万事都在运筹帷幄之中的。

  而正巧她也了解商业史，知道他收购的公司会是如何有潜力的一家公司。

  甚至知道b轮会是现在市值最少四倍多，到时候他最少公司市值会有500亿。

  那是一个，令所有认识他的人都会感到绝望的市值。

  她说：“只是我猜测的。就算没有这个，你年底回来，也有行业峰会要赶，别把时间都浪费在我这里。”

  下巴上忽然对了一只手，蒋韶南竟然捏着她下巴，强迫她看向他。

  他手上的力度很大，让她的心不受控制地狂乱跳起来，好像要蹦出自己脆弱的身体。

  对上他的眼神，她的心跳得就更狂野。他的神色特别严肃郑重，又仿佛隐含着百转千回的火热激动。如果那眼神化成火焰，她的衣服现在肯定都已经成了灰烬。

  羞涩的尴尬毁灭般的掩过来。

  她抬手去扯他的手指，却被他强硬地反手握在手中。

  她试图夺回不过蚍蜉撼树。

  她有点急了，诧异又紧张地百倍用力，试图抢回手指，却发现那手被拉得更紧。她诧异至极地看着他，看着蒋韶南就那么锁着她的眼睛，低沉呢喃，如被蛊惑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真想吻你。”

  夏婷还未反应，他就按着她的头发，靠过来毫不犹豫地一吻落在她额头。

  夏婷：……

  他的唇贴在她额头，火热又温软，他还没吃一口东西，还有种很干净的干燥。

  夏婷的心跳变得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