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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分手第6节(2 / 2)


  二瑞这几天感冒,人不舒服,吵架功力连十分之一都发挥不到,打了半天字,哆哆嗦嗦发出一句话:“好的亲亲,你给我等着,我律师函马上到!”

  瓜少伸头瞧了瞧红内衣的花色样式,她忙塞到沙发垫下:“你干嘛?”

  “什么干嘛?”

  “我怎么知道你在干嘛。”

  “我能干嘛?”过一会儿,却噗嗤一乐,“挺可爱的呀,挺适合你的呀,又能有多贵?”

  “一套88块!”

  瓜少失笑:“一百块都不到的内衣,把你气成这样?

  “拜托,对于我来说,这套内衣不仅仅是内衣,而是代表着我未来一年的运势。我今年能不能顺利脱单结婚,还有一辈子的幸福,都靠这两套旺运内衣了啊大哥!”

  “要不卖给我吧,你重新买。”

  二瑞没好气:“两套八百!”

  “给你一千块,够不够。”

  “姨哟!”二瑞再次气到人发抖。

  第14章

  二瑞张口八百,本意是嘲他,谁知他却打蛇随棍上。脸皮是他厚,下限是他低。二瑞不再睬他,重新回去跟卖家吵,退货未果,最后相约下周法院门口见。手机丢掉,再回头,不见了瓜少,他又在他房间里面打坐。

  二瑞不解:“你周末不都是忙着装修新房子嘛,好好的,怎么又头疼啦?”

  ***

  最近气温忽升忽降,一会儿穿单件毛衣都热,一忽儿裹上羽绒服还冷,就很不正常。瓜少这段时间一直在弄新房子的装修,昨天忽而下了一场雨,降了温,冷风就吹出了头疼。

  瓜少八佰伴房子是复式二层,客厅中空,大而空旷。昨天工作到很晚,去世纪公园跑了十公里,回到新房里后,开着电脑坐在中空客厅里和设计师沟通,太累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这阵子装修已经完成得七七八八,家具开始陆续进场,为了通风,家中各处窗户大开,睡着时吹了风,今天早上起来,头就开始疼起来。仅仅头疼也还好,还有老中医在耳旁批评念叨,就很受不了。

  老中医和老伴儿今天一大早也跑到上海来了,老两口最近时常到上海来,帮着儿子料理些琐事。他俩这次过来,是接到儿子电话,叫他们把杭州家里一副油画运过来。这幅油画是瓜少从国外带回来的,放杭州家里很久,一直没有打开过包装。今天墙上一挂,老中医站前边瞅半天都没瞅出来是啥,遂问:“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画,哪里买来的?横看云朵竖看山头,到底是啥?”

  瓜少说:“这是我在美国时自己画的抽象画。有名字,叫《海浪》。”

  “这个是海浪?我没看出来。”老中医研究半天,表示不太像,也不怎么好看,遂笑说,“就这个水平,你也好意思装饰在客厅里。”

  瓜少挑眉:“你不懂得欣赏而已,如果带女孩子回来,凭这一幅画,就足以俘虏她们的心了。”

  他爹刚刚从他全透明的浴室里参观出来,看他早不顺眼了,心里憋着一股烦躁劲儿,一听,马上就发作了,就地把他给批评了一顿,说他轻浮不像话。

  老中医也笑嗔:“一点都不庄重,一听就不是正经人说的话。”批评开了个头,然后就一发而不可收拾,就此唠叨了开来。因为从他买房开始,到现在装修,以及所挑选的家具,老中医就没有一样是满意的。

  “你找的那个设计公司,把房间设计得像是美术馆博物馆,漂亮是漂亮了,却没有一丝烟火气儿和人情味儿,不适合过日子和生活。浴室弄成全透明的,那里边的人洗澡时的样子,不就一览无余了?不得被外面的人全给看光了啊?还有书房里那整整一面墙的世界地图,怎么回事?谁家在墙上挂那么大世界地图啊?客厅里这个卡车轮胎一样大的万年钟,怎么看怎么奇怪,这什么材质,是不是生锈了?你哪里捡来的?垃圾堆吗。这个品味,我们是看不懂,也肯定欣赏不来的。”

  老两口在房间里收拾忙活,自顾自唠叨。瓜少则坐在客厅里开机看邮件,没多会儿,偏头疼发作。老中医见了,肯定心疼的,又趁机批评他说:“都跟你说了不要急着换房子,一个人住,不能挑这么大的。房子太大太空旷,缺少人气,反而容易伤人。尤其是卧室,是休息养神的地方。你空间太大的话,就要额外消耗人体能量去填补空虚,不利于气的凝聚。阳气向外过度耗散,就是我们中医说的,违逆四时阴阳,不好。”

  早前有一段时间,为了监工,瓜少在新房子里睡了两周时间,房间有水电,没有任何不便,但是今天听了老母亲如此说,再次环顾四周,第一次感觉到,这里的确是太空旷了,自从住进这里以来,很久没有发作的偏头疼频发。他平时不太理会老中医那些养生经,但今天却感觉他妈说的话,的确有那么一点道理。

  “客厅也这么大,两边房间的人想说话,得靠喊,不然就打电话。”老中医心疼儿子,不住口的叨叨,“故宫你去过多少次了?皇帝和皇后妃子们的房间大吗?也不过小小一间!他们难道是因为紫禁城的地儿不够大,也盖不起大房子,才只好蜗居在十来平米的小房间里的吗?”

  瓜少爹这时说老妻:“你呀,就喜欢渲染和夸张。照你这样说,别墅也根本卖不出去了,反而是住群租房的人最好了,因为气最足。再说,儿子他难道一直一个人过下去吗?新房都买了,结婚还会远吗?”

  老中医一听,顿时又高兴了。老伴儿说得对,儿子女友谈了,新房买了,那么结婚还会远吗?赶明儿他一结婚,不得生孙子吗,生了孙子,两个人都上班儿,又都忙,不得让家里老人来给看着吗。自己和老伴儿一来,家里老的小的,人口一多,还愁地方太大太空旷吗?

  老中医越想越高兴,就把两手一拍,道:“房子刚买来时,我就去把对口的中小学都考察过了,这里是双学区,特别是小学,和咱们先前买的那套老房子比,只好不差!在上海滩都数一数二,说是公办当中唯一家可以和私立比拼的了。所以说,儿子和我一样,做事思虑周全,目光长远,买房也是一步到位。就为了这学校,怎么着也得生俩,这么好的资源,得充分利用,否则就是浪费……”

  瓜少一边工作,一边听父母唠叨,内心诧异非常,因为在他印象里面,家里面不论发生多大的事,老两口都是点到为止,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长篇大论过,唠叨过。

  过片刻,听到老中医说了一声背疼,才突然间醒悟,是父母老了。意识到父母已悄然老去,瓜少内心颇觉感伤,只是他今天头疼,没心情听他俩在耳边一唱一和敲边鼓,演双簧戏,暗示自己如何如何。遂停下手头工作,带他俩出去吃了顿饭,然后把人给送到火车站,请他俩回杭州去,回头就驱车跑到海桐路老房子打坐来了。这里热闹。用老中医的话来说,人气儿够多。

  二瑞就觉得挺同情他的:“是因为最近太忙,也太累了吧。下次不要这么拼啦,那么拼命和那么悠闲,大家还不都是一样24小时过?你们可真是想不穿。哎,对了,昨天可是白-色情人节啊,白天出差一天,下班又去忙装修,看你脸色,不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不会是没收到礼物吧?”

  “呵——”他嘲讽一笑,伸手从夹克外套的口袋里掏出几板扎着丝绸彩带的巧克力,往她面前一丢,“一堆,都不知道到底是谁送的,酷帅到我这个程度,防不胜防。我其实不太喜欢吃这些东西,收到这么多,挺困惑的,真想把我收到的礼物分一点给世界上不受欢迎的丑男们。”

  二瑞最受不了他的一点,就是太会装:“这么受欢迎,应该心情很好才对啊,怎么就头疼了?”

  “你可以理解为天妒英才。”

  “哦哦,看来是我又多嘴了。”

  “嗯,你知道就好。”

  二瑞把几块巧克力拿在手里相了相,全是贵价进口货,想想自己从不止一个经济适用相亲男那里收到大碗德芙的经历,还是有那么一点羡慕嫉妒恨的:“哎,不得不说,不华哥你有时候看上去也挺耀眼,挺受女生欢迎的呢。”

  “对于我来说,有时候会成为困惑。但是没办法,因为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隐藏自己的气质和魅力。”

  二瑞没出声,悄悄翻了个白眼。

  他看见她的白眼,就开始嘲她:“今天听你说话,怎么有点酸溜溜的?心情很不好吗?是因为这么重要的节日都没一个人向你表白吗?”

  “怎么可能?明明有的好不好?”

  “那是因为向你表白的人数量少质量低,追求的也不猛烈么?”

  “哎哎,不华哥,你额头上发的那一粒是什么?痘痘么?要我帮你看看嘛?”

  “不要离我的脸太近,当心被我的帅气迷晕倒。”他拒绝她走近,却从自己的夹克外套口袋里又掏出一张大闸蟹提蟹卡,伸手递过去,“一个女医生送的,也给你。”

  他现在不做一线代表了,但还是经常和熟识的医生们约出来见个面,联络联络感情,交流交流消息。白-色情人节前一天,和某女医生出来喝了杯咖啡,女医生走时给了他一张蟹卡。但他平时不太吃这些东西,因为嫌麻烦,费时间。可是二瑞牙口就很好,铜牙铁齿,吃螃蟹自带蟹八件,啃得漂亮又干净,就特地拿来给她了。他不吃,但是喜欢看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