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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2 / 2)

  他仿佛隐约听到,重症监护室里头戴氧气面罩的沉重艰涩的呼吸。

  他没有许多人以为的那样随和,他不是面对什么人都愿意轻言原谅和宽容。底线被毫不留情蹂躏成渣,他绝不准备低头妥协,既然当初已然选择骨肉分离分道扬镳,今天不必强扭成虚情假意的阖家团圆!

  这个陌生人在他心里,甚至比不上戚宝山一个手指头。他回头就打算正式给戚爷立个牌位,上一炷香,多磕几个响头,拜戚宝山做亲爹也值了。

  改变他一生命运的扳道器将他送上这条充满坎坷挫折的轨迹,在这里生硬地碾过一道坎,他继续前行,没有拐弯,没有迟疑回头。

  严小刀步出走廊时,凌河从身旁攥住他的手。

  两人十指交握。凌河体贴地看他一眼,抽出手,紧搂住他,亲了一下他的鬓角,用力而无声地抚慰,是怕他太伤心难过了。

  他们步下带着斑驳雪迹的门口台阶,让暖阳和煦地打在头顶上空,心思重又豁然开朗,再一次让十指交握,牢牢地攥住,不会再有分离。

  他们都曾经在荆棘丛中艰难地寻找各自命运的出口,在迷雾重重的困境中狭路相逢,有生之年与这个人不期而遇。一旦遇见,即是惊心动魄,即是终生之约。

  他们每人身后都曾经拖着由生活磨难堆砌成的冰山巨影,在冰河中孤独无惧地前行。

  他们的牵手足以在此刻让冰山消融,让黑暗的潮水从心中退去,将一切阴霾尽数抛至脑后,绝不辜负今生。

  大街上车流熙攘且人群面目喜悦,欢度农历年的气氛在沿街琳琅满目的橱窗与欢声笑语中逐渐清晰,焐热了浪子漂泊半生的心。严小刀握住凌先生的手,偏过头去深吻,放纵两人英俊的侧颜倒映到橱窗中,在灯下与火红的窗饰互相辉映,以眼光许下生生世世携手相持的契约。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1.还会有几个番外,没正经内容了就是发糖日常,我会从周一开始更新,尽速发完。另有独家番外会放在实体书中,请大家随后多关注我的微博关于《逆水横刀》简体个志的信息。

  2.请大家帮忙收藏一下作者专栏,这样可以帮我涨个积分,我再开新文时您也会收到网站消息提示。如果是用app就在本文文章简介页面上,点进右上角“作者专栏”,进去之后点“收藏此作者”之类的标识,谢谢,笔芯~

  感谢追文的勇士,周末愉快:)

  番外卷

  第一百二六章 落基山下

  纵贯北美大陆的落基山脉, 终年白雪皑皑。山顶戴着雪白晶莹的帽子, 早春季节白帽子褪色,融化的雪水就汇入山脚下的大湖。雪松再将巍峨的树影倒映在湖中, 这里美如仙境。

  湖畔, 雪松林间隐约有一条小径, 交杂的脚印隔了一夜又冻成冰痕,曲折地通往林间木屋。

  屋外空场上有昨夜燃烧的火堆余烬, 黑色炭渣落在洁白的雪地里, 黑白分明,与院子里蹦跳觅食的小松鼠的身影一样明快显眼。

  这是凌河在落基山附近购置的一处度假地, 他和小刀住的木屋。

  清晨, 松鼠蹦上窗台, 透过窗帘半遮半掩的缝隙往屋里张望,爪子轻敲木质窗棱,再狂敲玻璃:两个喂食官呢?还不起床?喂,喂——

  屋外大雪封山, 室内一地暖意。

  一夜燃烧的壁炉里洇出浓烈的木质松油气味, 暖流沿着地板缓缓攀上床的四脚, 床上热浪袭人。严小刀面朝下趴在床上,半边脸埋进枕头熟睡,脑顶和后脑勺的头发呈现出某种秀恩爱气氛的滋毛儿蓬乱——昨夜里压乱了的。

  一条大长腿从被子下面压过来,温热的躯体相合,从背后拥抱。

  严小刀从枕头下面露了半张脸,对爱人微笑:“早啊。”

  “呵, 早……”低沉甜美的问好声,伴随的是对严小刀耳垂和鬓角的温存舔吻,凌河从身后抱住他。

  “早”个屁,小镇上的饭馆早餐时间早就过了,快要上午餐了!

  刀爷今天又起晚了。起晚如今已经是常事,严小刀都不好意思再跟别人显摆,他曾经有十好几年的时间,都坚持着早上五点半起床洗冷水练功的武人习性。

  习惯就是拿来被身边最亲近的人作弄和破坏的。凌河对挑战严小刀早睡早起的习性尤其热衷,精神百倍乐此不疲。

  小刀你想早睡?偏要缠着不让你睡……

  小刀你想早起,一定干得你起不来床……

  凌河那条腿不安分地挪过来,再挪过去,再蹭回来。

  “你干吗呢?”严小刀哼道。

  “摸你。”凌河的表达一贯直白。

  凌河就是用大腿内侧去蹭小刀的臀部,忽然发觉这个玩儿法很舒服。严小刀的屁股长得很棒,肌肉结实,掐起来又有可供揉捏出型的手感。他的腿稍微收回来,伸进严小刀两腿之间,这一蹭就蹭得严小刀受不了了,自己想要挪开。

  “别闹。”严小刀瞟着凌河。

  “真好。”凌河评价道。

  “蹭着我的蛋了。”严小刀吐槽。

  “那你翻过来,我蹭前面?”凌河把脸凑近小刀,四目相对,就是一脸的意犹未尽和不依不饶。早饭还没吃呢,生龙活虎的凌先生又饿了。

  严小刀沉沉地笑出声,一胳膊伸过来把凌河塞进被子,两人裹进被子下面纠缠……

  落基山下的冬日尤其寒冷,两人都穿着长袖长裤棉质睡衣,明目张胆地赖床,享受被窝的温暖。

  这栋度假的小木屋,是凌河在冬季房市低谷时段一眼就看中了,物美价廉,于是迅速出手买下。

  从前住过的房子已经卖掉。那是一栋年代更旧的、带有地下室的木屋。他就是在那栋房子里将他的养父凌煌弄残,多年囚禁在地下室里。谈不上愧疚后悔之意,如果重来一回,他可能还会下这个手。凌河也不准备再回到那条老路上重温少年时代的阴霾,买下这栋新的木屋,房产契约上写了他与严小刀两人的名字,斩断从前的一切。

  凌河也收到了张文喜退回来的一千五百万治病钱。

  凌河随即就给张神医打电话过去,电话可不是客气道谢的,而是有机可乘就得寸进尺。他跟张文喜商量说,严先生手臂上也伤了,都伤挺久了,骨裂加上骨膜积劳磨损,您再给治一次?

  张文喜:“啥?你小子又把老婆家暴了?”

  凌河:“没有,都是被恶人弄伤的,跟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