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女主她儿媳第5节(2 / 2)


  好好的突生枝节,卫老夫人脸沉了沉,对沈云西所说的将信将疑,但这是要入口的东西,又关乎卫邵的安危,宁信其有不信其无,她把佛珠将手腕上一套,拄杖起身,扭头叫季五年:“取银针来。”

  韩大夫心口急砰砰的一跳,也顾不得沈云西这个“罪魁祸首”了,忙大呼制止:“这是什么道理?是药三分毒,哪有使银针来验药的!”

  卫老夫人也认同,确实没有用银针验药的先例,她手中拐杖用力地一砸地面:“韩大夫的话有理,那就叫人牵只狗来。”

  韩大夫却又说:“人须得的药量,畜生怎么比得!”

  卫老夫人瞥过他,眉头一皱,秀若姑姑提议:“老夫人,何须这么麻烦。药就在这里,人也在这里,韩大夫既然坚持自说冤枉,便叫他当着咱们的面喝上一口就是了。有没有问题,自见分晓。”

  韩大夫后背上冷汗涔涔,面上强自哈了一声:“我事先就说了,老夫人也允了的,这药下得重,且用的是以毒攻毒的法子,我喝了定然也是要出问题的,这又能证明什么?”

  “再说了,抓药熬汤经的都是你们自家下人的手,我不过是在外头接了个碗,就算这药里真有毒,也该打你们自家人里头查才是。沈夫人也碰过碗,谁知道是不是她欲毒杀亲夫,贼喊捉贼,何故抓着我一个外人不放!”

  “韩大夫对答如流,口若悬河,话都让你说尽了。”几次三番的,卫老夫人不是无知小儿,亦觉得这里头有文章了,她眼中彻底冷了下来,目光利如刀锋,“但如此有备而来,倒显出可疑了。”

  “老夫人这话是何意?这是认定在下心怀不轨了?”韩大夫知道不好,他强压下骇惧,梗起脖子,脸紫涨紫涨的,“你们、你们岂有此理,我这几年为卫公子看脉何曾出过半分差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由得你们仗势欺人,污脏羞辱?!”

  “尤其是你这挑事的妇人!也罢,算我倒霉,你们另请高明吧!”他指向沈云西,又一甩袖,作势便要离去。

  只要出了这国公府,他就能想法子混过去,他本来就说得句句在理!

  又被韩大夫提起的沈云西耸起眉毛,面无表情地冲他轻轻啊一声。看得韩大夫又是一番气结。

  同一时间,拔步床上传来了男人略显虚弱低沉的语声,“韩大夫,事情还未说清楚,你怕是走不得。”

  “怎么就走不得,你们国公府还想滥用私刑不成……”韩大夫也没听清说话的人是谁,下意识就怒叱过来,然而那扣帽子的一句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三郎?”卫老夫人面上一喜。

  “公子。”季五年赶忙上前搀扶。

  却是卫邵不知何时醒来了。

  沈云西也循声转头,她从合玉居过来,虽在房里呆了半日,但其实一直立在边缘处,没有走近,到了这会儿才见到卫邵。

  他被季五年扶坐了起来,身上一件白色中衣,长发是散开的,披在身后,愈显得脸白如纸,连一点血色也无,侧面一仿眼的看去,真如玉石做成的人一般了。

  卫邵也察觉到了沈云西的视线,先是抬眼看了她一下,两人目光相触须臾,才轻飘飘地转而扫向韩大夫,他唇色是淡淡的,吐出来的语声就和今夜外头的风一样,有些冷却不疾不徐,他说:“季五,给他灌下去。”

  明明也不是疾言厉色,却不恶而严,短短的几个字干脆利落,唬得韩大夫身上发软,季五年应了声,一只手揪住韩大夫的衣襟,轻轻松松就将人提溜了过来,端了药碗就要往韩大夫的嘴巴里倒。

  韩大夫半天挣扎不得,见他们果然是要动真格,不是像前头那样打嘴仗,骇得当场就啪地跪在了地上直呼饶命。

  “看来是真的下毒了。”卫邵望向他,“说吧,谁指使你的?”

  这个问题一出,韩大夫一震,不敢隐瞒,把自己知道一五一十全透了个干净。他与卫邵并无仇怨,原是有人拘了他小儿子,要他在药方子上动手脚,他并不知道隐在背后的人到底是谁,但为了自己儿子的性命,也不敢违逆,只得私下里找机会下药。

  韩大夫自己也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不受待见的、名不见经传的国公府公子,居然也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地要取他的性命。只能说,这高门世家里果真处处都是浑水,他一个小大夫都得把头拴在裤腰带儿上干活!

  韩大夫自己招了,季五年便拽着他送官去了。

  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卫老夫人全副心思放回了孙子身上,老太太后怕不已,另请了个大夫来,那老大夫开了药方子,说虽余毒未清,但实则没什么大碍,好生修养即可。卫老夫人这才将吊起来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折腾了大半夜,老人家也乏了,她和卫邵说了几句话,临走时拉住沈云西的手轻拍了拍,正正地看了她好半晌,态度上肉眼可见的比以往柔和了许多,也不提让她回合玉居的话了,反而说:“祖母多谢你,今夜你就在这院里歇了吧,替我照看照看三郎如何?”

  老人温热干燥的掌心贴在她的手背上,异常的暖和,沈云西指尖微动了动,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卫老夫人当即连说了三个好字。

  沈云西这才回了神,不太懂卫老夫人高兴的点,她其实并不是很会照看人,而且院里多的是下人,也不须的她照看吧?

  ..

  卫老夫人走后,房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夜渐深了,女婢撤了太过亮堂刺眼的大灯台,换成了昏黄的暖色灯烛,小小的琉璃盏桌灯立在素色的锦布上,烛光摇曳,被流动的空气拉扯出明灭不定的光影。

  季五年送了新熬好的药来,沈云西和季五年卫邵都不熟,但性子使然,也没觉得尴尬,她坐在椅榻上,低头勾玩自己的帕子,简单的一块布,也自娱自乐的一个人玩得起劲儿。

  卫邵也在不动声色地端视她。

  他将药饮尽,漱了口,先打破了室内的安寂,“夫人怎么知道韩大夫下毒的?”

  当然是我用异能看见的,沈云西在心中回道,但口上却不能这么直说,她捏了捏帕子,头也不抬,慢吞吞地回道:“我聪明。”

  不期她这样夸自己,卫邵不禁轻的一笑,“原来如此,幸得夫人聪慧非常。也多谢夫人今日救我性命。”

  沈云西到不想他这般和气,她回府有些日子了,除了合玉居里的自己人和大夫人温玉娴外,他还是头一个,不提今次救命之事,上回在宴上好像也是如此。

  人家好言好语,连说带笑,沈云西便觉得自己的态度也合该好些,她终于掀起眼来,认真冲他嗯了一声,以此应会他的答谢,又微微抿起唇角冲他礼貌性地浅笑了一笑,细声回说:“不客气。”

  说完她又低下头,在自己膝上叠帕子玩儿。

  卫邵目光顿了顿,看她曲着纤白的手指把帕子叠好又摊开,摊开又叠好,简单乏味的动作,她却乐此不疲一个人自成天地,莫名的让他也不知不觉凝神许久,生出些奇怪的趣味儿来,直到沈云西用手背掩唇打了个哈欠,他方才后知后觉收回心神来。

  “夜深天凉,我这里有人,夫人若累了,不如去厢房就寝。”

  沈云西确实困了,听见卫邵的话,她饧着眼迷蒙偏过头来,木木地应了好,在女婢的引领下出去了。

  卫邵目送她离开,曳曳烛火下,阗黑的眸子凝视许久,没了故作病弱的姿态。

  季五年将屋内所有下人都打发了,确信隔墙无耳,才冲卫邵说道:“那韩老匹夫果然生了异心,今日公子不过小试了一手,他还当真就忍不住上钩,趁机动上毒计了。”

  卫邵嗯了声,又说:“只是连累祖母夜里还为我操心。”

  “揪出这么个不安分的,老太太才放心呢。”季五年说完停了一停,“三夫人倒是个没想到的变数。三夫人是头一回见韩大夫,她站在屋里也没动过,居然会知道姓韩的在药里下了毒,依属下看,是不是故意和韩大夫一起演的一出戏?”

  卫邵挑眉,“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