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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2 / 2)


  却不提子嗣的事,谨防害她压力过大,只一味将她逗得埋进被子不理人。昔日的大彪啊,不知不觉就成了小柔。

  苗小柔亦有一事未提——王贵人偷摸打听之事——她不愿白睢操心完了前朝,又来操心后宅。

  夫妻两个,是彼此心疼着对方的。

  今日午后送走了大夫,一直死盯着倚栏轩的心腹便来禀报,称那王氏养的那海东青人精似的,又引着妙儿去偷瞄。那妙儿回去告诉王氏有大夫进出之事,王氏便立即着人去打探,想来已知是个擅医治妇人不孕的大夫。

  苗小柔讨厌这个害起人来不眨眼的王贵人,盘算了一晚上怎么收拾她。还有那个蒋贵人,只能说句抱歉了,这后宫里有她一个“温柔敦厚”的人就够了。

  她就是个妒妇,平生最爱喝醋。平日里待谁都温和大方,一旦事关她丈夫,必定要跟你斤斤计较。

  往后数日,她一碗不落喝汤药,更有一次是当着两个贵人的面的,只说此去永州遇袭受了些伤,正在调养。

  蒋氏单纯不疑其他,那王氏却不相信,连着派人打听了数日,终于买通了皇后身边的小丫鬟,得到了不得了的消息。

  王婧如先是一喜,而后便凝眉深思,半晌后咬了牙关,把桌子狠狠一拍:“不行,此事需得早作打算。”

  原来,那小丫鬟收了好处,便道出了皇后的秘密。

  原是早年便被郭丞相的人灌了虎狼之药,此生难以生育,随军快要一年日日与陛下同榻而眠也不见肚子有动静。此次去永州一趟,受了寒凉与惊吓以致病情加重,请大夫来瞧也的确只是为了缓解痛苦,在生育上是再没有希望的了。

  她一听,嫡子生不出来,那她不就有机会了。

  再又转念一想,只怕捷足先登的是那姓蒋的贱人。那蒋氏的性情与皇后颇有几分相似,又是陛下亲自赞过的,皇后似乎也很喜欢她。

  若是看中蒋氏了,只怕会让蒋氏生下子嗣过在皇后膝下。蒋氏虽不能亲自教养儿子,却到底占着生母的名头,日后封妃也必定在她前头。再者,若是这孩子有出息,将来承继大统,蒋氏不就笑到最后了么。

  王婧如当下便急了,这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琢磨着怎样才能除掉蒋氏,亦或者自己又如何才能争到这次机会。

  白睢人虽在书房,后院的事却了如指掌,一听说苗小柔给王氏挖了个大坑,当场哈哈哈大笑,把在场等着奏事的官员笑得惶恐不安。

  待那官员战战兢兢禀报完事情退下,他弯着眉眼,转头问毛崇之道:“你说,咱们这位皇后,厉害不厉害?”

  毛崇之点头哈腰,自然是捡好听的说:“奴才瞧着,确有些厉害,不过想来也是因为吃了醋。女人嘛,对待情场敌手总是分外狠辣的。”

  狠辣得好,狠辣得妙,他喜欢!

  于是这晚回去得便早,想跟这位醋味冲天的狠辣小女子亲热一番,谁知被她赶出了门,遥指倚栏轩,让他拐去那处过夜。

  “去蒋氏那屋睡,你脑子叫那只海东青啄了?”

  苗小柔斩钉截铁把头点,神情十二万分的认真,才不是和他玩笑:“对,你睡她屋去。”

  白睢迷茫了:“你不怕你夫君失身?”

  “不怕。”

  话毕,她掏出胭脂盒来,依然是严肃非常:“你快把衣裳脱了,别问为什么。”

  哦。

  白睢便照做了,想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结果,竟被她在胸口上用胭脂写下三个字。

  苗小柔拍拍手,揉掉指尖残留的胭脂,深觉自己的书法颇有进益,那“苗白氏”三个字写得真是笔酣墨饱,漂亮极了。

  白睢低头一看,“苗白氏”,等一等,确定没有写反吗?

  苗小柔拍拍他的肩,大有“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的怅然:“去吧,回来若这三个字花掉了,你就别进我屋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睢:“我,苗白氏,被媳妇儿安排得明明白白。”

  ——

  第68章

  苗小柔安安心心躺下, 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虽给白睢画了胭脂,可她心里头却对这男人分外放心——若是与她浓情蜜意之时还去碰别的女人,他脑子才是被海东青啄了。

  只是某人却压力甚大,被一家之主赶去了倚栏轩,每一个步子都是沉痛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

  当年和郭慧心倒是可以摊开了说话,分床而睡,可这蒋氏,却没有挑破了说的价值。与她只可逢场作戏, 态度还得稍稍好那么一丁点。

  “陛下,嫔妾伺候您就寝。”

  “不!不必。”他下意识地便是一躲。

  蒋氏本已快要睡下,忽听得陛下要来她屋里, 喜上心头,忙里里外外伺候着。原想着陛下大约还要沐浴, 谁知没有半点让她去净房伺候的意思。

  天气已入了秋,今夜凉风阵阵, 白睢却浑身冒着汗——完了,这胭脂不禁汗泡,只怕已有些花了。

  回头媳妇儿非要跟他较真,他可吃不消。

  却又不敢亮出来给蒋氏瞧见,也不好叫她拿胭脂出来补一补, 谁知道两种胭脂一样不一样。只好独自去了净房,敞开衣裳瞅了瞅,见并没有糊掉, 这才安了心,只擦了擦身子便出来了。

  宽衣也不必了,他穿着里衣直挺挺地往床上一躺。

  蒋氏初次侍寝,也不知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手足无措地从床尾爬了上来,一张娇嫩如花的脸带着桃色红晕,惹人怜爱极了。

  却不惹白睢的怜爱。

  他这颗忠贞不渝又不解风情的心,看所有女人都索然无味,跟喝凉白开似的,唯独看到自家大彪,那好比夏天泡冰水,冬天烤火炉,怎一个舒服了得。

  是以,他其实也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那,睡觉吧。

  打个哈欠,把眼睛一闭:“睡吧,朕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