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走向死亡（4）

这恐怕，是我现在唯一能说的话了。

我感觉得到叶琳溪的内心，不如方才那么坚定了。

时间还有五分钟，我想我还有继续开口的机会：“这么多年，我也不容易。我不想说你到底是对还是错，也不想去评判什么。叶琳溪，我只知道，你的这些苦，不是我带给你的。恐怕就算是你今天杀了我，也不可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吗？你比我了解管齐琛的！”

还有三分钟，叶琳溪，却已然站起了身。

她的意识已经动摇，可她的脚步，却似乎仍旧坚定着：“凌芽，你别说了。我有我的想法，我走到这一步，没有退路了！”

她从始至终要的，不过就是一个退路吗？

眼看着她的脚尖已经露出了天台，我自己而肚饿一阵头晕目眩，却仍旧没有办法就这么放弃自己的性命：“只要你想，怎么会没有退路？明明在你眼前的，才是这万丈深渊。只要你回头，或许看不到你想要的那些，可一定能看到的，是可以走通的路不是吗？”

我想我的语气，已经开始有些急切了：“叶琳溪，我也不瞒着你。我不想和你一起去死。我知道，只要你从这里纵身一跃，我的灵魂也会跟着你而消亡。可是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完成，至少……算我欠你一条命，让我去帮一帮卓慕梵好不好？只有我能帮他了！”

我不知道是否因为我们现在的灵魂已经纠缠在一起的缘故，不只是我能看到叶琳溪的记忆，她似乎……也能看到我的。

她的脚尖，在那天台的旁边轻轻摩挲着，语气里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卓慕梵没有救了！这一点你心知肚明吧？你连冥灯都丢了，你要怎么救卓慕梵？”

心知肚明？

不！

看着她的脚已经有一半都伸了出去，我别过了头，感受到了周遭的空空荡荡，到底，却还有最后一句话要说出口：“至少……让我陪着他走过这最后的一段路也好吧！叶琳溪，你和名扬之间，从前也曾想过的吧？要走过一段路，哪怕无疾而终，也至少……没有遗憾不会后悔啊！”

风……耳旁已然传来了呼啸的风声！

我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急速下落――

“叶琳溪，你也后悔过吧？听到他的妻子和孩子的声音的时候，你后悔过的吧？”

风，刺骨的仿佛要将我的骨血都冰冻起来。刀子似的刮在我的脸颊，或许疼痛……就要来临了吧？

我已经等不到叶琳溪的回应了，这座大厦看上去很高很高，可实际上，要下落，也并不需要太久的时间。

我终究……还是要死了吧？带着遗憾死去，还真是……不甘心呢！

“凌芽，对不起。”

这是叶琳溪的声音，仿佛从空中而来，飘飘忽忽，带着无尽的哀怨。

“凌芽，我走了。”

可那哀怨之中，却仿佛多了几分我从未从她的口中听到过的解脱。这是很正的解脱，没有了怨毒，没有了憎恨。

而预期的疼痛，也未曾传来――

我睁开眼，只看到了天花板。